却说子桑越和张忱翊。两人出了王二家向东南方走,明明是春天,一路上却都是枯枝败叶,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整条路,没有一点生机。
眼看着快要出城了,还是没有丰三的影子。
“陆公子是不是失误了?都走这么半天了,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再走走看,陆公子应该不会出错。”
张忱翊想了想,又问:“你说慕尘会给陆公子用什么药?”
“应该是补充灵力的药吧,我也不清楚。”
“不对,我觉得不对劲。你注没注意到陆公子昏过去之前把脸转过去了?我感觉他是故意不让咱们看。”
“毕竟你我是外人,也许是不好意思。”
“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算他和慕尘在一起的时候是弱势方也不至于真的和姑娘一样吧,我感觉他是在藏。”
“也许是你多想了,我觉得是陆公子的本能。”
“但愿吧,我总觉得陆公子越来越不对劲,但我说不出是哪儿不对劲。”
子桑越沉默了一会,接上了张忱翊的话。
“陆公子有隐瞒,而慕尘公子一直很配合他,两个人看起来天衣无缝,太过完美,所以显得奇怪,对吗?”
听到慕尘,张忱翊的眼睛亮了亮。
“不,不是。”
“那是什么?”
“你发现了吗,慕尘公子明显很喜欢陆公子,眼神也一直在陆公子身上,但是陆公子很少看他,就算看,也好像是为了演给咱们看。”
“所以呢?”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我快死了我肯定会多看几眼我喜欢的人,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让他在我眼前。”
“所以你是觉得陆公子并不喜欢慕尘公子?”
“对。”
“可这和我们需要查的事有什么关系?这只是人家的私事。”
张忱翊讪笑一声。
“也是。”
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了。两人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树都只剩了干枯的枝,月色之下,宛如人的枯骨。身后突然传来不小的动静,张忱翊点起火,才发现是跑过的野兔。
他本以为虚惊一场,可子桑越却顺着野兔跑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闷蛋你干嘛?”
“它是在逃跑,那里肯定有东西。”
“说不定只是野兽吧。”
“去看看比较好。”
两个人点着火走向了杂草堆,然后在脚下看到了一滩血。血还在流,从高高的茅草堆底下蔓延而出。
血里还有爬动的蛊虫。
张忱翊小心翼翼迈过,子桑越却一把火烧了茅草堆。蛊虫被烧得扭曲凄惨,一眨眼,遍地尽是黑色的壳。踩上去,响声清脆,连带着血一起黏在了鞋上。
张忱翊打趣:“回去得换鞋啊。”
子桑越没理他,径直往前走。
趁着火光,两人才看清眼前的东西。一个漆黑的山洞藏在茅草堆后,洞穴里到处都是血,石壁上挂着腐肉,气味令人作呕,洞穴深处还传来了叮当锁链声。
“天呐……”
子桑越毕竟是被蛊虫扑过脸的,这点恶心程度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他拔出剑,先一步走向了洞穴。
“躲我后面,没事。”
张忱翊还是犹豫了一下。
“我……”
“不用怕。”
“不是!谁说我怕了,我就是……”
“嗯?”
“没事,走吧……”
张忱翊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的茅草堆,又看了看自己脚底的蛊虫,跟着子桑越走了进去。
踏进洞口的一瞬间,飞虫扑棱翅膀的声音席卷而来,眼前又是黑压压一片虫子。两人没有反应过来,再次被虫扑了一身。虫子落到肩膀上就贪婪地向耳朵里爬,有的落进胸口,足肢在皮肤上“哒哒哒”,令人生寒。张忱翊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血液涌上头,头皮发麻。他也冷静不下来,只能胡乱的挥剑,放火,就差烧了这山洞。
“净!”
子桑越轻点胸口,蛊虫就停止了动作,然后扑棱扑棱掉了下去。一道蓝光起,把两人围在了一个屏障里。与此同时,寻缘线出现了。它绕上两人手腕,红光一亮,所有进入身体的蛊虫就被甩到地上,化成了灰。
刚才铺天盖地的蛊虫全部被挡在了外面,两个人总算清净了。子桑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打算继续往前走,张忱翊却一直蹲在原地,动也不动。
“怎么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