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圣上的文书!不知典灵司大人如今还在不在?”
“发生什么了?!”
夏鸢几人回了南山这么久,山下战事,闻所未闻,更别提明白郁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郁宁的军队被三国军队的阴阳家以压倒性的优势所攻,狩灵堂二百阴阳家死的死,逃的逃,现在也只剩了十来个人苟延残喘。郁宁带着士兵找了南山许久,奈何南山有结界,不是灵力强大的人,根本看不到。
“姑娘不知?!三国军队进犯边境,而且还派的鬼军!如今狩灵堂后备军力不足,就等典灵司大人回来主持大局!”
夏鸢愣住了。
她突然想起来前几日那个在正阳殿汇报巡逻状况的弟子,和子桑霖的反常。
“可有异常?”
“一如往常。”
假的,都是假的!
“将军你们先撤,师兄现在在镇妖塔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我去找他!”
夏鸢放了文书,刚准备去镇妖塔,脖子上却被架了一把刀。郁宁见状,下马抽刀直指夏鸢背后那人,结果背后那人一挥手,不知从哪里涌出成群的南山弟子,将郁宁和他的军队也围了起来。
一片藏蓝,就像汹涌波涛。
“谁!”
“师姐,不认得我了吗?”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从夏鸢耳后传了过来,“也是,你和张忱翊子桑越是一伙的,怎么会认得我呢?”
夏鸢咬牙,胳膊一用力,挣脱了那人的威胁。她跳开一步,终于看清了那人是谁。
一身寻常藏蓝道袍,眉目尚稚。
是尔篱。
他的身边,还站着他的妹妹——秀篱。秀篱一脸愁苦,用和尔篱一模一样的眼神,深恶痛绝瞪着夏鸢。
“尔篱你这是干什么!我是你师姐!”
“师姐?”尔篱阴笑一声,“师姐,你的朋友为了救你的另一个朋友,杀了我的弟弟!”
夏鸢呆住了。
“你胡说什么!”
“砰”的一声巨响,镇妖塔轰然倒塌,子桑阳带着张忱翊几人从塔里冲了出来,生死簿沾着浓郁的鬼气。
“师姐我们来了!”
当张忱翊落地看到尔篱和秀篱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蒙了。子桑越也一样,本来就带着血点的脸,更加可怕。
“尔篱……?”
“好久不见,张兄,三师兄。”尔篱转了转剑,念了句咒,一阵阴风从他的剑里冒了出来,“如何,刚从镇妖塔里出来?”
“都给我退下。”子桑越瞪了一眼尔篱周围的那些南山弟子,用自己师兄的身份来压他们,那些人愣了愣,而后,有些犹豫。
“还听他的话?他就是个衣冠禽兽,”尔篱咬牙切齿,拉住了秀篱的手,“他和张忱翊狼狈为奸,为一己私欲,杀了我的亲弟弟!”
……
却说几人昨晚。
镇妖塔门口。
“千诚家主就在这里边,不会错?”
“不会,生死簿说的。”孟落道,“快去吧,赶紧解决了,然后去看看南山到底发生什么了。”
张忱翊刚想推开门,却被子桑阳拉住了。
“我来。”
他隔着门吹起玉箫,乐声一阵一阵。他就好像能看到镇妖塔里有什么一样,一曲又一曲,每一段都不太一样。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
“《镇魂曲》,免得进去的时候太过艰难,好了,走吧。”子桑阳停了玉箫,推开了门。
如他们所想,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子桑阳将玉箫横在面前,轻轻一推,那阵阴风就散了。几人刚刚走进镇妖塔,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面前,通天铜柱上贴满了符咒。
一片黑色浪花突然席卷而来,子桑阳哼了一声,敲了敲玉箫,轻而易举挡了回去。片刻后,一只漆黑的鲸破水而出。
第一层,北海鲸。
“我来解决它!”
“不用。”子桑阳制止了张忱翊,轻踏一步上前,手一挥,将通向上层的楼梯间中的人鱼烛全部点亮。
“你们上去,我来给你们解决。”
“师兄你能行?”
“瞧不起我啊你,”子桑阳笑,“只顾往上走就好,我给你们清路,不用担心被每一层的鬼王困住,直接去第九层。”
“最高那层?!为什么?”
“如果我是那个银面具,我一定会把我要藏的东西放在别人都去不了的地方,就算去了,也不能让窥探到秘密的人活着出来。”
子桑越看了一眼子桑阳。
“正常人按常理都会这么做,越儿不用这么看我,快去吧,别让孟落前辈等急了。”
我不急。孟落心想。
张千诚的二魂没有现身,他被收进了一块缚灵石,戴在了孟落腰间。
“那麻烦你了师兄,我们很快的。”
“不过小事,快去吧。”
子桑阳一身白衣,站在原地不紧不慢地送张忱翊几人往上走,那只北海鲸不知为何,都不敢靠近他。
当他们消失在楼梯间,子桑阳束紧了束带。
“现在该我解决你了,小鲸鱼。”
黑鲸尾巴一甩拍起冲天的浪花,子桑阳瞬间被淹没。黑鲸痛快哼一声,谁想子桑阳依旧淡定拿着玉箫。出现一只鲲鹏,巨大的羽翼将子桑阳包裹,那些黑色浪花瞬间被鲲鹏净化,化成洁净的水滴,溅向了高空。
“嗷——”
“小鲸鱼刚才不是很厉害嘛,怎么见了鲲鹏就怕了呢?”子桑阳显然就没把黑鲸当回事,甚至都没吹玉箫,轻轻一挥,就把黑鲸拍到柱子上。铜柱震颤一下,掉了几张符咒下来。
“符咒掉了,还要重新贴,很麻烦。”子桑阳嘟囔一句,缓缓走向了黑鲸,像在逗一个宠物,“不如,就把你们都杀了,省的贴符咒啦。”
黑鲸尾巴一拍,铜柱被拍出一个凹陷,它想奋起反抗,对上子桑阳的视线,却立刻退缩了。
“当归当归,说的就是你们这些小妖怪得回家吃饭,知道吗?”他伸出手拍了拍黑鲸的头,黑鲸开始变得透明。它惊恐地嚎叫,最后消失在了镇妖塔。
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去了哪儿。
“我还是好久没来这练手了,第一层都这么弱了吗?”子桑阳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要是师兄在就好啦,他肯定会夸我的。”
他自言自语,走向了二层。
还没上到二层,二层的门就被破开了,一条赤练蛇冲了出来,蛇头撞破木门,蛇身却卡在洞里,它吐着信子,张开的嘴里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