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萧宸朔心下已经了然,太傅想藏住这一层层的关系,但是还是被父皇翻了出来,那些个小心思放到明面儿上,就见不得人了。
那京都护卫巡使一职,乃是三品官职,最重要的,是他掌管京中各事,包括兵务,手眼通天。
且这一职位是直接对帝王述职,相当于是皇帝在城中的眼线。
自古文人武将风马牛不相及也,太傅如今这一出,想两头都沾,还想直接做了皇帝的眼,是触了规矩。
“那父皇直接拒绝了便是。”萧宸朔道。
皇帝开口:“他好歹也是太傅,两朝重臣,没有个好的借口,朕不好推脱。”
他看向萧宸朔:“朕在这深宫里也不方便,今日叫你来,就是想你替朕去查查太傅身边的事。”
皇帝虽说的隐晦,但萧宸朔已经明白,这是派他去挑岑太傅的刺呢。
“儿臣明白。”他开口应下。
“临王妃,近日还好吧?”皇帝问道。
关于江逐月的,萧宸朔总是能笑着答道:“回父皇,月儿很好。”
皇帝想到那聪明伶俐又能干的女子,脸上亦是柔和了不少,这儿媳妇选的是深得他意啊,他开口:“那就好,朕还等着抱皇孙呢。”
……
翌日,皇帝派了快马去南疆传旨,召江林、江玹回京,而郭彪作为江林手底下最得重用的副将,接替了江林在镇南军中的将领位置。
郭彪送两人走时,心中感慨:“将军,这些年多亏了您的提拔,郭彪不过是一介粗人…竟取代您的位置,我…!”
“欸,你在我手下已经十余年,早就把该学的都学去了,镇南军,就交给你了,你啊,当之无愧,就好好带着吧。”江林笑道:“江某现在是功成身退,能回京陪陪家人,心底已经满足了。”
郭彪眼底敬重:“江将军,您放心,这镇南军的兄弟们,都会记着您,郭彪就是帮您先看着,到时您若是一声令,我们还认将军!”
“郭彪,你是不是傻?”江玹又气又笑:“你这话瞎说,可是要掉脑袋的,大黎的军队不是单个人的,而是圣上的。”
他朝着京城方向虚虚鞠手,郭彪一愣,“哈哈”笑着,挠了挠脑袋:“是是是,少帅说的是,哎呀,我都说了,我就是一介粗人!”
“哈哈哈哈。”这下,惹得江家父子二人朗笑。
届时,清晨的光已经大放异彩,天明亮无比,南疆特有的风寒寒吹着,在耳边呼啸。
江林看了看天,缓缓收了笑容,他郑重朝着郭彪道:“郭将军,时辰不早,江某这就走了。”
郭彪眼底沉沉,恭敬的目送江林上马:“将军,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江家父子二人端坐在马背上,朝着郭彪抱拳。
两人一扯缰绳:“驾!”身下跟随多年的坐骑扬蹄而区,掀起一阵绝尘。
郭彪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心底坚定,他们从军的粗人,不识几个大字,但是,却把这情谊看得比什么都重,江将军交给他的,不仅仅是一直威名远扬的军队,更是在人心中的那些真切踏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