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暖昕在门口挺着肚子,目送着顾母走出季公馆,一回头,见林青贤正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她冲林青贤笑笑,“你有话对我说是不是?走,我们进屋说。”
进入房间后,何暖昕才发现林青贤眼眶红了,“青贤,你怎么了?”
被叫到的人扁了扁嘴,眼眶红红的,走过来拉着何暖昕的手,还有些后怕地说:“暖昕,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站在门口,外面风那么大,看着你单薄忧伤的背影我觉得你好像下一秒就会失去。我求求你,振作起来吧。别让我担心了。”她的语气里有着祈求。
何暖昕愣了愣,扯出一抹看似开心的笑容,状似无事地说:“你啊你,就是敏感,我好好的怎么会消失呢。”说完这句话,有些亢长的沉默,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想啊,可我控制不住,我觉得我的人生全是灰暗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灰暗。”
林青贤听完这话,没说什么,只是语气缓慢又哀伤地讲出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女孩,她从小失去了妈妈,和父亲相依为命。她的父亲是一个老师,很好很好的老师,这个老师会给一个个孩子们不厌其烦地讲睡前故事,会把钱省吃俭用下来为孩子们安装暖气,会捧着孩子的手哈气为他们取暖……”
何暖昕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他不仅是个好老师,更是一个好父亲。他对自己的孩子好的不得了,几乎要把自己的女儿宠上天,女儿要星星要月亮他也会去摘。而他一年四季穿着破旧的衣服,鞋底都磨平了贴着地,夏天还好,一到了冬天就裂口,然后扯出一道长长的血迹。你肯定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人吧?这么善良这么好又这么傻的人,可他的的确确存在着。”
她继续说:“他不仅一次被评为感动人物,无数人尊他敬他感激他,那个女孩以自己的父亲为荣,每天过得很充实。”林青贤讲到这,停顿了一下,继而更哀伤地讲。
“直到后来有一天,这个父亲得罪了一个人,那个人开始报复他,p出他的照片诬蔑他强行与女大学生发生关系,玷污了好几个大学生。就这样,所有人都转黑,都骂他。他父亲那么正直,怎么受得了呢,那天他把这个女孩叫到跟前,嘱咐了她好多好多话,还把一个铁盒子给她,哄她睡觉。”
何暖昕问了句:“他是不是想不开了?”
“对啊,他就是。他就是那么懦弱。”林青贤点点头,有些愤恨地说着,然后继续讲:
“女孩觉得很奇怪,可她没有多想,甜甜地进入了梦乡。等醒来后,女孩看见了一地的血,蔓延得床下都是,那么那么殷红,红的她眼睛都泛疼,她抱着他父亲已经冰冷的尸体,哇哇地哭了整整一天。”
林青贤说到这儿时,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她擦了擦眼泪,抽噎地继续讲:“这个女孩打开那个铁盒子,里面是父亲所有的积蓄,她找人为父亲草草地办了后事,他父亲那么好的一个人,却死的那么惨,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
“你知道后来这个女孩怎么样了吗?”林青贤吸吸鼻子,问何暖昕。
她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