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城眼泪再次忍不住落了下来，父爱曾经无比遥远，又无比期待的东西，自己好像在梦中一般，终于真真切切的触到，周叔看着张城没有说话，用力道：“保证！”

张城看到周叔无比认真的脸，知道自己如果不答应，周叔真的会采取极端，他赶紧点头答应下来：“我答应，尽力而为！”

“量力而为！”周叔突然用力握住张城的手臂，抬头定定的看着张城郑重的说。

那眼神无比坚定，张城只好点点头，周叔这才放下心来，看着有些虚弱疲惫的周叔，张城关心问：“喝点水，休息一下吧！别再说话了。”

张城说完就起身给周叔倒水，周叔喝完之后，好像已经交代完后事一般，萎靡的说：“我怕再不告诉你，我坚持不到下一次了。”

“周叔，刚不是就说过，别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吗？医生说病人有时候求生意志也很重要！”张城责怪说。

“嘿嘿，失言了！”周叔嘿嘿一笑说。

“这事要告诉阮姨他们吧？”

“不慌，他们生活本就不容易，全靠你刘叔的退休费，他们过来对我病情并没有帮助，别让他们来了。”周叔直接拒绝。

“睡会吧！等醒了，我给你热点粥吃！”张城给周叔提了提被子，轻轻的说。

周叔点点头，不一会就沉沉的睡去，但张城靠在椅子上，只感觉身心无比疲惫，根本睡不着，而且脑海很乱。

直到护工何阿姨来了，张城都没有注意，对方大概也见惯了这种家属突然噩耗的情况，也并没有打扰他，只是先检查了一下周叔的情况，这时张城也看到了护工，打了个招呼，又发起呆，何阿姨检查完之后就坐到了一边。

看着精神萎靡的张城，出没打扰他，只是静静的坐着翻着手机，时不时抬头看看周叔身边的仪器，许久，张城突然开口：“何阿姨，你以前工作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何阿姨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点点头说：“有，这种情况，主要也要看病人的体质，有些癌细胞经过治疗会抑制住，有些根本没用，但只要活着，不都是有希望嘛！”

“那家属呢？”

何阿姨一听马上明白对方此刻有些迷茫，她想了想说：“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家属态度可就不同了，有些想治，有些觉得浪费钱，还有些漠不关心，其实对患者来说，最后的日子在哪过，跟谁过，开不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能不能治好，对大部分晚期癌症患者来说，并不抱多大希望。”

张城苦笑一声：“何阿姨，你这话可不是不中听啊，简直是直接打破了对方的希望。”

“我看张先生你人不错，我才说句大实话，我见过太多老人，虽然子女也很孝顺，花钱给老人治病、买补品眼都不带眨的，但老人最后一段路，要的可能只是陪伴。”何阿姨意味深长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