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又迟疑了半晌,终于选定一只。
说来他的运气竟然还不差!真让他取出一只不小的珠子来,可惜是颗异形珠。男子一张脸似哭似笑,虽然过关了,可他并不怎么欢喜。低垂着脑袋,一边走一边嘀咕:自己怎么老开出这么丑的珠子呢?
明珠听了,哑然失笑。
开蚌这档子事吧,运气的成分是高了些。但是总有那么一两个极品例外:他们不是运气不好开不到珍珠,而是运气太诡异,总是剖不到好珠子。就像赌石,花了一百万买块石头,结果只剖出价值五十万的翡翠。亏啊!
月家兄妹第一次观赏斗珠,只觉每个选手开蚌时,他们的心都跳个不停。又是紧张,又是刺激。
“娘亲,您瞧,丁大郎又找了颗怪模怪样的珠子!”安苹笑不可抑。
英氏坐在阴凉处的一间临时搭建的大棚下,身边堆着冰决,一边还烧着壶茶水。两个丫鬟替她扇着扇子。她一脸的好笑与无奈:“这人的运气也太不好了。”
“可不是。”边上侍候着的吴嬷嬷也难掩笑意。
突然坐直身子,英氏眉头皱起,目光微凝。
吴嬷嬷顺着她视线看去,也是一楞,道:“这么巧。是月向宁一家子么?”
安苹脸一冷,随着母亲的视线望去,见到颜值颇高的一家五口人。年纪大的想必就是月向宁夫妇,一个俊俏非凡的小少年,还有两个女孩——安苹心中妒恨交集。大的明艳,小的娇俏。还都有一副雪白鲜嫩如牛奶的好肌肤!
她们全都注意到了娇美无铸如枝头鲜嫩玫瑰的明珠。俱是在想:难怪安和不愿退婚。如此佳人,莫说合浦,京城也不多见。
英氏轻轻敲了敲案几,冷声道:“安和不是说她擅长斗珠么?”
安苹冷笑道:“大哥的话您也信?还不是被那狐媚子给惑了心神,哄骗您的!”
吴嬷嬷瞧了眼小姐,没应声。又观察了明珠一家片刻,才道:“看样子不像是来参加斗珠的。”
英氏冷笑:“那我便给她一个机会!”
她附在吴嬷嬷耳畔说了几句话,吴嬷嬷不觉眉头一皱,有心想劝两句,夫人却不由她开口:“快去!”
吴嬷嬷暗里叹气,只好听命行事。
又过了一个时辰,斗珠的初选即将结束。岳评判正要宣布复赛名单时,有个小厮模样的人上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只听得他脸色一变。又是兴奋又是激动的目光在下面的人群中巡视了一番,锁定了月明珠道:“既然月明珠小姐到此,为何不上来一试?”
明珠已经准备回家了,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娥眉轻挑即惊且奇:她何时这般出名了?
岳评判笑道:“姑娘在越州城用二十五文钱剖得粉珠一枚。此事已传遍合浦上下。月姑娘,不如上来一试吧!”
明珠微微皱眉,父亲说此人有些痴性,果然如此。虽然知道此事的人不少,但原先并无人认出她来。那么,意外来自何方?明珠的目光越过人群,射向后方的几个大棚。其中一名贵妇的目光不屑又饱含讥讽的看着自己。
明珠捏了捏手指。从那张脸上,她看到了沈安和的影子。想起父亲说过沈安和肖似其母,明珠不由微微一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