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扬隐隐明白自己上了明华的当!自己的阴谋怕是早已被他看穿,他却一直隐忍不发,直到今日,当场给了他雷霆重击!
“这支发簪是月明华送我的!他送给我的!”一边拔下发簪,他一边向先生解释。“必然是他妒忌与我,才故意陷害!想令我考不上云深书院,他才能如意!”
明华恼道:“若不是你第一眼瞧到我放在案上的发簪便欢喜不已,我也不会送你。我一片好心,哪知竟遇上个白眼狼!”
先生将发簪于手中观详了片刻,指击簪身,眉目微动。捏紧玉梅,用力一拉,噗的声轻响。乌木中空,从中落出一卷纸来。
展扬刹时面如土色,瞪着明华叫道:“月明华,原来你假仁假义与我交好,就是为了今天陷害我吧!我、我虽然不如你家有钱,又有个好妹妹,但我娘亲为了我读书,起早摸黑,含辛茹苦!你、你怎能做出这等断人前程不要脸之事?!”
明华冷声道:“我才没你这般卑鄙无耻!”
那先生打开纸卷,却是一怔:纸上空白无一字!
展扬目瞪口呆,啊啊的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已是一头冷汗一脸的茫然。
先生瞧了眼明华,暗想:此子怕是早已识破了展扬的诡计。又备了这出好戏,有耐性有计谋!啧,对极了某人的胃口呢!
他将发簪还给展扬:“你随我来。”
展扬面色苍白:“不,先生!我不能走!我、我真的没陷害明华啊!”
先生冷声道:“荷包上的烧饼味,你如何解释?”
展扬思绪转得飞快:“早上吃过烧饼的学生,也非我一人!”
明华哂笑:“但是能得到这只荷包的人,除了与我同屋的你之外,还能有谁?”
展扬恶狠狠的道:“你没送过我荷包!我也不知这荷包从何而来!”
明华摇摇头:“先生,这只荷包上的翠竹原本是用上等的碧玉点缀。但现在碧玉已无。想是被人拆下拿去换了财物。若真心要查,还是可以查出一二的。”
展扬已是脸若死灰:他当时见荷包上竟有碧玉,一时起了贪心就拆了拿去当了些银钱,谁让他穷呢!反正按自己的计划,月明华到时必定是百口莫辩,荷包上少这几块碧玉也坏不了大事。没想到,竟然能让月明华翻盘,还指出了这个破绽!
他飞快的跳起身,怒道:“月明华你欺人太甚!我不考了!你总算称心了吧!”说完,头也不回的飞般的跑走!
那先生瞧着他的背影,冷声道:“展扬此子,终身不得入云深学院一步!”余下学子无不悚然肃颜。
还在茶肆等候的明珠见展扬狼狈不堪的跑出学院,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明华不负她所望。还算聪明!
又等了半个时辰,明华随着人流一同出了书院。
明岚兴奋的向他招手,明华快步跑来,先喝了一碗凉好的温水,对着亲人期盼的眼神,裂嘴一笑:“我在书院里和其他考生对过题了。先生也夸我考得不错呢!”
向宁喜道:“那就好。进了云深书院,你也算是元阁老的弟子了。”
明珠与明岚不由同时想到元飞白那个妖孽引来琳琅郡主之事。明岚轻轻蹙眉:“哥哥进了书院,可要小心谨慎。尤其要小心元家和王府的人。”
向宁闻言,不安的望了眼明岚,接口道:“是要小心。”
明华笑道:“你们放心。我知道如何行事。”
明珠轻轻摇头:“有我这个盛名在外妹子在,你在学院里难免会被人侧目甚至下套。宁愿暂时吃些亏,也莫要做意气之争。”
明华哭笑不得:“好像你是我姐姐似的。”
明珠依旧不放心,看来还是得请元飞白照应一二才好。
“老板,一壶毛峰。”
“哟,元小公子,李公子赵公子,又来给小店捧场啦!”
向宁寻声望去,眼前一亮:几位少年身形都不错。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公子不过十六七岁,身着云深书院浅蓝色长袍。银白色的云纹腰带勾勒出少年特有的蜂腰,再看他相貌俊秀,文质彬彬,实在是个极出色的少年郎!听旁人唤他“慕青”,便知他就是元家的么孙元慕青。想暗此子若配自家明珠,再好不过!可惜,门第过高了些啊!
明珠见父亲望着人家少年眼中放出前世再熟悉不过的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异彩又迅速黯淡,忍不住好气又好笑的哼了声:“父亲!”
向宁恍过神,笑道:“先回家吧。”
一家人正要起身,却听那群学子议论起明珠的事来。
“慕青。郡主殿下真是这般说的?月大小姐能令失色的珍珠重放光彩?”
元慕青微笑道:“郡主的话还有假?”
“月大小姐受娘娘指点,这个嘛,也不是不可能。”
“是啊!啧啧,此女当真不凡。”
另一人摇头道:“万一不成呢?”
“若是不成——”元慕青斩钉截铁的道,“那便是她浪得虚名。”
明华与明岚心中顿时一寒!
明岚恼极琳琅:还是郡主哪!就她这小心眼,放在京城只有丢人现眼的份!
明珠也暗暗叹道:琳琅太心急了啊。她就这般笃定自己办不成这事么?
向宁面色微寒,方才对元慕青的好感顿时消散无踪。冷哼了一声,瞧了明珠道:“你背着我接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