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大伯!”虞氏行了礼,将注意力转到几个孩子身上。啧啧赞道,“明珠明岚越来越招人喜欢了。明华,恭喜你进了云深书院。”
明华兄妹自是客气寒喧了一番。
向宁也知弟弟的秉性。若不是自家这些日子混得风声水起,他也不会这般殷情。大过年的,向宁也不与他计较,开开心心的带着子女进了老宅。先与月母磕头拜年。
月母穿着喜庆的铁绣红锦衫,额上戴了只同料子镶珍珠的抹额。身上披挂俱全,整个人闪闪发亮,明珠看向她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能被金子闪到眼:行,和印度娇娘从鼻子武装到脚趾的装修风格有得一拼了!
明玉明雅几个孙女儿陪坐在旁,比起祖母来,穿着显得素净许多。明玉盯着明岚一身的新衣瞧了会,又看向明珠发间一色的艳红宝石点珍珠的头饰,想起年前与祖母在月家过的那段日子,心中煎熬翻滚。
“我儿来啦!”月母喜笑颜开。拉着孙子孙女问长问短,标准的和谒慈爱的老祖母。
明珠被她又摸又叹得浑身直泛寒气,看了眼明岚,头颈都起鸡皮了,不由失笑。明岚瞪了她一眼,明珠忙对月母道:“祖母,父亲给你送了好些东西来。您看看喜欢不?”
这才解脱。
月母喜滋滋的一一摸过了那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欢喜不尽。
还是向海说得对。大儿子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明玉也随着祖母一起欣赏月家带来的年礼,她找到一只小巧的漆木盒子,里面放着三只白瓷小瓶。
还未打开盖子,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也不知怎地,明玉脱口而出:“姐姐怎么连头油也当年礼送来了?”
明珠还未答话,月母已经嗔道:“明玉瞎说什么呢!你大伯一家子送来的就算是头油,也是顶顶好的东西!”
月母这话实在贴心,明岚掩了嘴笑道:“祖母真真识货!这三瓶可不是什么头油。是姐姐新得的香水。比香露还轻薄通透,味道比所有的香油都留得长久。姐姐总共没得几瓶,今日特意给您和婶母、明玉送了三瓶!”
“香水?倒真没听说过。”月母有些怀疑的打开一只瓷瓶密封的盖子轻轻嗅了嗅,惊道:“这味道怎么那么好闻!”
明珠笑道:“这一瓶是茉莉、橙花和玫瑰的混合香水。味道尚算清淡。”
月母惊道:“那真是个稀罕物!”当即命心腹的丫鬟连媳妇孙女的两瓶也一起收好了。
明玉闹了个不识货的笑话,面孔通红。家中再富足时,也没买过花油给她用。顶多就是些许头油和香脂。她怎知香水是何物?
抬眼见到明岚嘴边一抹嘲讽的笑意,她羞恼交加。虞氏自是不忍女儿在这儿难堪,笑道:“母亲,我带明玉去厨房看看菜色准备得如何了。”
月母了然的点头道:“去吧。”
虞氏拉着女儿,走远了才道:“今日是怎么了?口气那么冲?明珠她们得罪你了?”
明玉羞恼的道:“是我嘴笨,行了吧!”
虞氏皱眉,似是想到了什么,叹气道:“傻闺女。各人有个人的命。明珠她命好,你也不差。只要搭上了长房,你和父亲,还有明辉都是前途无量!”
明玉恼道:“不就是要我和你们一样卑躬屈膝的奉承她们么?”
虞氏不满的道:“你说的什么话?你以为你父亲是个县丞你就是官家千金了不起了?沈家还是六品官员呢,得罪了长房还不是一样被撸到底?你不知趣,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明玉委屈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形势不由人,她又能奈何?
月家长房在老宅的这顿年夜饭,吃得平平安安,通泰无比。
然而年初三到明珠的外祖梅家拜年时,却意外遇上了一幢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