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已久的真珠苑,仿佛干涸的河流重得甘露,枯萎的树木再焕新芽,又是一副欣欣向荣生机盎然的模样。
明岚不由赞道:“家里有姐姐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明珠初回合浦,一时千头万绪。
她做的第一幢事,求见北海王。
对明珠这般懂事的行止,北海王即满意又嫌弃:他可不相信明珠只是为了谢他而来。
明珠为他备了份大礼。
三块颜色各异的翡翠,虽未经雕琢,也已风华难掩。
“这是明珠在洪沙瓦底找到的宝石,名为翡翠。”明珠的姿态极为恭敬,恭敬得一时让北海王都觉不适。他目光在三块宝石上打量了许久,赞道:“翠华凝似水光遥,艳红犹带日光早。”
一块翠如碧波,一块色若朱砂,一块艳若紫阳。
明珠微笑道:“明珠此番能顺利归国,又带回这些翡翠,全仰仗殿下相助!”
北海王已听下属禀报了事情经过,颔首道:“你知道就好。”
明珠笑道:“绿翠是送给殿下的,可做印章一方。红翡送给世子殿下。紫色这块是此次紫玉中的极品。可琢出一支手镯,一块玉佩。明珠敬献给——王妃殿下。”她注目北海王,“王爷是否还满意?”
北海王长眉微轩,似笑非笑的道:“明珠郡主用心良苦,我怎能不满意?”
明珠似乎松了口气:“殿下喜欢,明珠就放心了!殿下,明珠受陛下赐封郡主,诚慌诚恐。只怕行将踏错辜负陛下的厚爱,全家上下也因此分外谨慎。家父更不便再在您的宫中任职。多谢殿下这一年来对我家人的照顾。明珠感激不尽。”
北海王漫不经心的问:“你父亲也是这么想的?”
明珠眼中落出一份无奈与轻嘲:“父亲怎么想的,您真的不知道么?”
北海王把玩着紫翡,淡声道:“此事,让他自己与我说。”
明珠暗骂果然是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北海王对她有大恩,令她实在不能太过无情。只好叹息道:“殿下,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您和我父亲的缘份早在当年你们各自婚娶时便已尽了。您再作纠缠,无非是误人误己。何不珍惜眼前人,相忘于江湖?”
北海王带着几分意外与恚怒问深深皱眉问:“这番话是向宁教你说的?”
明珠楞了楞:“不。是我肺腑之言。”
北海王神色顿缓,嗤笑道:“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的感触!”他挥了挥手,“长辈的事,晚辈不要插手。”
明珠气结,终于咬牙道:“殿下将来鹏程万里,我父亲又将置于何地?”
北海王的眸子猛然间寒光四射:“你说什么?”
“北海官军的威猛我在饮血涯时便已领教。精兵强将,武器完备。您的心思,昭然若揭。”
“昭然若揭?”北海王勾了勾唇角,杀气四溢,“本王即为王,镇守一方。精兵良将也是为了保我大明江山。你此番之言,其心可诛!”
明珠索性将话摊开了说:“此去京城,我也算小有见识。京城那位昏庸无能。琅王虽被黎王压制,但黎王的毒辣皇帝也未必喜欢。否则,也不会时至今日还未立太子!而朝中大臣似乎对立储之事也并不怎么着急。显然,他们也不看好这两位皇子。反正,万一这两位皇子斗个两败俱伤,广西还有位先皇的嫡子,北海王殿下在呢!大明朝断不了后!殿下,您能让大臣们不知不觉的偏向您,费了不少的功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