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狼郑家的大宅院内,年近古稀的郑老爷子郑千里的身骨惊人的强壮结实。他声若洪钟,眼睛瞪得滚圆,正怒斥一干子孙:“老子白养你们这么大!一个个全是吃干饭的蠢货!广西那边弄出琉璃护目镜,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居然一个都不知道!”
“父亲息怒!”长子郑源陪笑道:“今年是我们大意了。不过咱们就算没有护目镜,也能赢得了他们!”
“放屁!”郑老爷子骂得掷地有声。“要没大用处,何氏船业的龙舟队员人手一副?你们要是让何氏赢了今年的龙舟赛,咱们下半年的生意怎么做?!”
“父亲。”次子郑洋笑道:“到决赛那日,不许他们用护目镜不就成了?”
“哟。郑二少爷好大的脸面!你说不让用就不用?信不信广西的人立马扛着龙舟回家不陪你们玩?!”
郑洋讪笑着后退了一步。
郑源微笑道:“父亲,办法总有的。”
“老子不想听你废话,老子要看结果!”郑千里虬眉一扬。话外之音不言而喻。
郑源郑洋诺诺的退下,各自飞快的安排人手:“哪怕花重金,也给我买齐十副琉璃护目镜回来!”
广西的船队中还真有些船员受不住金钱的诱惑,卖了几副护目镜给了郑家。想来一艘龙舟少上两三副护目镜也没有大影响。最后郑家的人凑了七副琉璃镜,勉强给队员配上,一试之下,果然有奇效!
郑源郑洋立即向父亲请功,结果郑老爷子还是指着儿子们破口大骂:“你们什么时候能有这样巧的心思,我也不愁郑家后继无人!”
郑洋是郑千里的妾侍所生,闻言虽觉不爽,但总比嫡长的郑洋难堪的心情要好上许多!
郑洋的儿子都快三十了,老爷子还是不给他留半分面子!
“郑家的规矩,强者为尊。”老爷子面带嘲诮,“你们要是造不出大宝船,甭想继承这份家业!”
郑源捏紧了拳头,与老爷子颇为相象的方脸青红交接。大宝船,何其难造!郑家除了父亲的手头有大宝船的全套船模,其他人一知半解,他钻研了半生也未能让父亲满意,怎能不气馁?
“依我看,父亲的心里还是念着郑涸!”郑洋感慨万分,“老人家都宠爱么子!咱们在他身边尽孝了几十年,都比不上一个离家出走忤逆不孝的小儿子!”
郑源叹气:“尤其是那个小儿子才华横溢,一手开创了何氏船行。哪怕天天跟我们抢生意唱反调,他也为他得意骄傲!”
郑涸的何氏船业,在造船一术上与郑氏一脉相承。加上何氏两个字,郑老爷子自是猜背后的老板是谁。嘴里骂他吃里扒外,心里却别提多高兴了!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还不如涸儿有能耐!
到了龙舟决赛那日,雷州湾聚满了两广的百姓,岸边水泄不通。今年因为北海王及世子的驾临,各县的官员齐出,携亲带眷,雷州湾登时多了些许珠光宝器的窈窕少女。
毕竟,北海王世子还未定亲,哪怕做不成正妻,就是一个妾,将来也是前途无限啊!
朱祎睿一时迷花了眼,很快明白了她们的用意,面孔不禁微红:他心中遐想了一番自己世子妃的人选,当要有母妃的贤良与端庄,谢曼柔的英姿,月明珠艳而不俗的美貌,甚至是,刘婉儿刘姑娘的聪慧与刚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