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点点头:“这件斗蓬,是红玉做的么?”
红玉在后边的马车里照顾冉冉,还没跟上。明珠道:“是。但是她没动机害我父亲。”
“斗蓬应该是送到岳父府上后,才被缝入了药包。所以——”
明珠怒极,猛的掀开帘子,怒声道:“林芳殊!”
林氏半昏半沉,听到明珠怒不可遏的喊她名字,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脸上笑容畅快又古怪。
“果然是你!”明珠悔恨交集!若不是明岚出嫁需要林氏撑场子,若不是父亲心软想给她留些脸面,她早该了结这个贱人!
“月向宁想跟我和离。”她闭着眼睛轻笑,咬牙切齿的道,“休想!我被他骗了那么久,最后失去了利用价值,就想一脚踢开我,月向宁、月明珠,你们做梦!”
“你给父亲下的什么毒?”明珠攥着她的衣领,“你说出来,我答应你,让父亲不与你和离!”
林芳殊眯着眼瞧了她片刻,突然道:“月明珠,我的确对不起你。”
明珠红着眼低吼:“你悬崖勒马,我即往不究!”
林芳殊摇头,她倦意沉沉,喃喃的道:“我是向宁的妻子,我不会把向宁让给任何人!”就算是这天下之主,也、不、让!
“你——”明珠怒极,“父亲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月明岚也别想太平!”
林芳殊仍是摇头,嘴角有抹诡异的笑:“你不会,你是……好人。”
“你——”明珠这个时候被林氏发好人卡,简直气急败坏!扬起手拍的声打了她一记耳光。
手腕上的菩提珠串金光一闪。明珠心中一动,急忙褪下珠串戴到了向宁的手腕上。
穆九飞快的蹙了下眉毛,忍住了没有开口。
明珠对他道:“苦智大师的珠串,必有神效。”
他们寻到扬州城内最负盛名的宝和堂,坐诊的老大夫诊了向宁的脉,又拆开穆九的从裘皮中找到的白布包,分辩其中的粉末。足足半个时辰,他摇着脑袋,满面愧色的道:“这只药包内的苦栀花、零香粉,混在一起有安神助眠的作用。并没什么毒性。”
明珠心中已经有了底:“加热呢?如果这两种药粉受热,比如在狭小的空间内烧着热炭,粉色是否会产生毒性?”
老大夫楞了楞:“加热?”他将小药包放到烛火上轻轻炙烤,一股幽冷迷离的香味直冲鼻尖。
大夫急忙移开药包。面色铁青的道:“这种毒——我当真治不了。”
明珠捂着胸口,喉咙里一阵腥甜!
“他若能熬到你们抵达京城,可以找我的师叔试试。”
老大夫看着已经年近古稀,他的师叔,年纪该有多大?
沈安和自认在京城呆了几年,对京城的人物还算熟悉,忙问:“您的师叔,怎么称呼?”
“他呀,姓何。”大夫开了一瓶解毒丸。“名唤何修。”
沈安和念了两遍何修的名字,惊疑不定道:“太医院倒是有个名唤何修的大夫。不过,他今年只有三十多岁……”
老大夫微笑道:“修道不在年纪嘛。”
明珠追问:“他真能治好我的父亲?”
“他就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毒物。好歹让他试试吧。”
明珠略微松了口气:至少何修在太医院!有那位在,父亲还有一线生机!
沈安和坐至案前,借用大夫的笔墨写了封信,交于当地的驿站快马加鞭送至皇宫。
“陛下盼着你们上京,得知此变故,一定非常痛心。”
何止是痛心。明珠低垂眼帘,那位怕是和自己一样,忧虑痛苦,愤怒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