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宁一边冷声道:“不用你废话!”迅速的将他留下的血迹擦干,随后拿着只匣子和一把木梳走近他。
少年失血过多,面色苍白,见他手中之物,莫名其妙道:“你,你干什么?”
向宁微微一笑:“我替娘子梳妆打扮。”
少年如吞了只苍蝇般的表情精采极了,羞恼怨愤的表情轮番在他脸上闪现,成功取悦了向宁。
向宁腹诽:拿刀子逼自个儿救了他,还要被他威胁,他又不是面人,怎会没有一点脾气?看,报复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不然怎么逃得过外边的搜检?”向宁不由分说,拆下少年的发冠,入手的玉簪沁凉润泽,向宁微微一惊:少年果然不是普通人!随手将发簪藏在枕头底下,不顾少年气得起伏轻颤的身体,向宁手法娴熟的替他挽了个女子常用的三髻丫,用发梳和发簪固定,又扯下两缕发丝遮住鬓角。他常与首饰打交道,梳理发型也是必修之课。
“可惜我这边没有胭脂水粉。”向宁灵机一动,到院子里摘了朵蔷薇,揉碎了挤出一点花汁来染在少年毫无血色的唇上。
少年躲闪不及,惊怒道:“你干什么?”他怒极攻心,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般戏耍过!偏偏此时重伤之下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徒劳的问:“你、你你叫什么名字?”
向宁端详着自己的杰作,一边忍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萍水相逢,何须问清姓名。”
少年只觉胸口剧痛:自己就算没被人捉去,也要被他气死!
真看不出来,瞧着文质彬彬的家伙,竟然这般混账!
向宁扶他躺下,被子盖至他的头颈,只露出发鬟和一枚金发梳。他左顾右盼了会,手掌抹满了蔷薇花汁,又往他面颊上轻轻拍了两拍,少年瞪大眼,也不知脸上的红晕是气出来的还是花汁染出来的!
向宁出够了气,搜索的官差敲响了他的家门。
“各位差爷,家有女眷,身子不适已经睡下,请勿惊扰于她!”
“哪那么多废话,搜了再说!”
向宁的院子本就不大,屋子也少,主屋内,除了床上睡着的乌发云鬓的年轻女子,再无他人。
也许是发饰的关系,也是晕黄的烛光柔和了少年还未长开的棱角,至少粗粗一眼望去,床上睡着的,的确是个年轻虚弱的女子,连唇上的膏子还没擦干净。
“走!”
士兵们如潮般涌进,又如退潮般离去。
向宁擦了把冷汗:“他们走了。”
少年睁开双眼,喘气道:“你,我会记住你的!”
向宁失笑:“不必客气。”
少年冷哼了声,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向宁也怕自己再刺激他把他气得伤口迸裂,是以闭紧了嘴,合衣睡到了他的身边。结果惹来对方十分嫌弃的拧紧了眉毛。
“将就一晚吧。”向宁劳心劳力,就算饿着肚子,也很快陷入睡乡。
夜半时分,他突然觉得半边身子莫名的热了起来,他猛然惊醒:“不好,发烧了!”
向宁急忙打了冷水帮他敷额,擦拭身体,一勺勺的喂他喝水。直忙到天亮,少年的体温依旧高烧不下。向宁无奈,只好对他道:“我去帮你寻大夫,你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