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欲告辞,不想曹静曼竟又开口,“从前的时候,我们都是先交钱,再办事,一直都是按着这个规矩来的,只是姑娘不信任我们,我们也不强求,但总要有个凭证,若不然往后之后姑娘在外头改头换面,我们也认不出来,又去何处说理呢?”
“所以,不妨以文书为凭。”
说着,曹静曼便着人拿了一张纸出来,秦曦定睛一瞧,上头就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某欲杀害段郎中,共付白银五百两,已付三百两,未付二百两。
她狐疑的看向曹静曼,曹静曼似早已知道她心中所想,只道:“你放心,这纸上既没有你我双方的名讳,到了官府中自然不能作为证据,不过是我留个凭证,届时若姑娘及时将剩余的银两交给我们,我们自然会撕毁这凭证。”
“倘若你不给,我们便拿着这凭证找到你的门上。”
秦曦丝毫不怀疑,红袖招有这个能力,仅凭着一个指印便寻到她的跟前。
她又看了一眼这凭证,凭证上确实没谢她的名字,真要事情败露,合该算不得证据。
于是她迟疑的应了曹静曼的这一要求。
将指印按到凭证上后,不过秦曦开口,曹静曼就已让人送客了。
然后曹静曼将那张凭证拿过来,用铅粉慢慢的将原有的字迹给涂抹掉,自然涂抹的并不太干净,不过也没太大的问题,将剩余的这些痕迹给勾勒到“秦曦”二字里,远远瞧上去,没有半点突出。
她又不由得想,之前那人既是要拿秦曦的把柄,想来那位姑娘同秦家关系应该也匪浅,就不知是秦家哪一位姑娘了。
曹静曼后头跟着的那个侍从忍不住问说:“那我们这样做算不算是不合规矩?”
曹静曼道:“当然不算,究竟咱们打开门做生意,也有个先来后到,我既先接了前头那位姑娘的生意,自然是要紧着她的来的。”
“更何况前头那位姑娘出手之阔绰,非后头那位能比,说不得往后还能继续合作呢。”
......
这之后不过两日,秦曦便接到了段郎中的死讯。
她也很是守约的于当天夜里,将剩余的银两送到了红袖招中。
然后开始谋划起了另一桩事——即转移她与谢文卓的儿子之事,这个秘密至今为止,也只有她和段姨娘知道。
即便是她放在益哥儿身边的那个奶嬷嬷,也仅是一知半解,有些许猜测。
从前倘若不被人猜疑,她转移起益哥儿也方便许多,可如今既然秦宁已经怀疑上了她,那她就得小心再小心。
偏她手下没有可用之人——前两日里段姨娘被狼狗咬伤,如今且还卧病在床,见天的无病呻吟,所以这事只得她自己来。
写信是万万不能的,那会给人留下现成的把柄,就只能她动身去一趟了。
她一个庶女,单独出去未免引人注意,便只有鼓动着大家一起出去,还不能由她出面。
不过转瞬间,秦曦便想出了一个主意,再没有比李氏更好利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