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顺着秦哲皓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便见对面站着个身着青灰色长衫,看起来文绉绉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旁边还领着个约莫五六岁大小的女孩。
青年男子领着小女孩走到了秦宁的跟前,躬身行了一礼道:“谢夫人,你可还记得我?”
秦宁没见过这人,于是她又在原主的记忆中搜寻了一边,也没搜罗到,面容便有些迷茫。
“我与谢夫人不过一面之缘,夫人不记得也属正常。”青年男子于是自报身份说:“我当年与谢兄一同在县学中上学,不过谢兄天资聪颖,早我三年便考中了举人,之后就不大见了。”
原来是谢文卓昔日里的同窗。
那人又说:“谢兄自是志向高远,我不如谢兄,考中举人之后,便在县学中做了个教书匠,至今已有小三年了。”
“方才见着夫人,觉着有些眼熟,于是便多看了两眼。”
秦宁了然,但也无意与这人多加攀谈,便道:“你难道还不曾听说我与谢文卓已一别两宽的事情?”
青年男人愣了愣,他平素里只在县学与家里两处往返,每每周遭发生了什么大事,他都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抱歉。”青年人涨红了脸,“是我提到夫人的伤心事了。”
秦宁道:“没事的,这不算什么伤心事,那大哥过来是......”
青年人道:“来替亡妻祈福。”
秦宁于是看向他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想来也是可怜,秦宁于是便低头对小哲皓说:“把你手中的糕点分一点给姐姐吃好不好?”
小哲皓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糕点,又看了看对面的小姐姐,然后“哒哒哒”的跑了过来,数了三块糕点放到帕子里,然后递给对面的小姐姐,并说道:“外头风凉,姐姐还需到室内吃。”
女孩羞涩的笑了笑。
二人本无交情,这之后便双双互相告辞分离。
只女孩艳羡的望着秦宁母子离开的方向对身边的青年男子说:“阿爹,那个姐姐好温柔,就像子兮梦里的阿娘一样。”
青年人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面上泛出一丝苦笑,亡妻在生下子兮的时候便难产而死,纵使这些年他每每忙完县学里的事情便赶忙回来陪伴子兮,但到底是不一样的。
子兮每每看到街上的母女,便会心生艳羡。
他也曾想过另娶,但他这样的身份,纵考取了功名,县学中的一应福利也是很好的,但好人家的女儿要么嫌弃他娶过妻子,要么嫌弃他将心思过多的放在了女儿的身上。
这人呢,有了儿女再婚要考虑的事情太多的,总是很难的。
想到这里,青年人不由得又想起来刚刚秦宁的话,虽说他和谢文卓当年是同窗,但自谢文卓考中举人之后,两人就不大联系了,也不知谢同窗是怎样想的,竟就将这样好的娘子给放弃了不说,还把孩子丢给了人家。
他又想,若这样说来,这谢夫人......不,眼下也不能叫谢夫人了,秦娘子也是独身一人,还带着个儿子,想来往后也是很艰难罢。
正这样想的时候,小子兮就抬头看着她爹说:“我记得从前阿爹教过我,一别两宽就是分开的意思,所以刚刚的姐姐和她的夫君分开了,那阿爹可以将姐姐娶回家,这样我就有阿娘了。”
说到“阿娘”的时候,小女孩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向往。
青年人自嘲道:“人家是秦家的嫡女,真要再嫁也轮不到你爹。”只是心中却本能的涌起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