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皆与太子见礼,顾昭一如既往的亲切,抬手让大家起来。
按理说今日是太子的大喜之日,虽只是纳侧妃,可因两位侧妃身份皆属不凡,故来者宾客皆多,顾昭也该是极忙碌的,却还抽出了空隙来到后头转悠。
莫不是因为华阳与秦宁起争执的缘故?
不过也就这样一想,毕竟只是妇人间的矛盾,又没有闹大,太子不该为这么点小事就过来的。
太子坐定,亲切的同华阳道:“皇姐也过来了。”
华阳公主脸色虽然还是有些僵硬,但要比先前好多了,她并不只是骄横跋扈,也有脑子。
在秦宁面前胡搅蛮缠,是因为她从没看上过秦宁,即便成为了太子妃又如何,出身就是那样,很容易被人取而代之。
但顾昭不同,顾昭是太子,将来还有可能成为皇帝。
讨好将来的皇帝,在自己夫君不顶事的情况下,自然是极有必要的。
“皇弟大喜之日,我自然是要来贺喜的。”华阳公主如是说。
顾昭却诧异的说道:“原来皇姐是同我道喜的,我还以为皇姐是来砸场子的。”
华阳公主从僵硬到赔笑,“原确实是来道喜的,只可惜太子妃不待见我不说,还专门将驸马给唤过来,二人眉来眼去的,我自己也倒罢了,可怎能看着这个小贱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皇弟丢脸。”
她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
“这样看来,皇姐倒真是用心良苦。”顾昭话锋悠忽一转,“当初阿宁同驸马的那些过往,我自是知道的,我亦是因此而与阿宁结缘,驸马于阿宁来说已同个陌生人无两样了,倒是谢驸马。”
“人都说过得落魄的人更愿意去回想过往,未知驸马亦如是?”
谢文卓低下头来,跪到顾昭跟前,“臣......”
“不论如何,驸马总是做过一些让皇姐误会的事情,故而为了让皇姐顺心顺意,驸马以后还需谨言慎行,譬如太子妃在的地方,驸马与皇姐便不要过来。”
他握住秦宁的手,“皇家威严,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污蔑,皇姐身为公主,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华阳不可置信,顾昭竟为了秦宁,让她往后都不要出现在秦宁的面前?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她堂堂公主竟要躲一个小小的商户女?
华阳公主尤欲争辩,“本宫自然是知道的,但有人做出不检点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了吗?本宫是国朝的公主,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又何须躲着点她区区外头来的商户女。”
“皇姐僭越了。”顾昭眉目冰冷,与方才的温和模样大相径庭。
华阳不解。
幼阳郡主在旁解释,“太子殿下是国朝的储君,堂姐不该在储君的面前,自称‘本宫’。”
华阳公主脸色发白,“不过区区小事,皇弟却还要同我计较,未免有失君子风范。”
顾昭道:“这可不是小事,我与皇姐也都不是小人物,一言一行皆被天下人瞩目,稍微肆意,人们还当皇室子弟都不如平民懂礼数。”
华阳公主死死的咬唇看向顾昭,这是顾昭自成储君后头一次拿捏储君的身份,却是用她来立威。
她堂堂昔日里最受父皇盛宠的公主竟成为顾昭立威的靶子,不免涟涟冷笑。
顾昭却对这个皇姐厌恶到了极点,皇室诸多兄弟姐妹,或嫡出或庶出,纵有些骄纵的,却也没一个能赶上这个皇姐,将强取豪夺认定为天经地义,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