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她的孩子，是第二十六个孩子。”

“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孩子？”

“很奇怪吧，那个时候，在下与您一样，包括阿卡司和花小兮，都感觉这个女人说的事情难以置信。”

林森的眉毛微挑。

“她是这么说的，她被劫走后，一直被囚禁在那个巨大的地下实验室里，被人看守着，每天会有人带来极为难吃但却富有营养的食物，那里面还有很多其他与她一样的女人。”

“她们管食物叫做饲料。而她们，被称之为母体。”

“母体的任务，便是每天安安静静等着怀孕，怀孕之后，等着生产。在那里，待得最久的一个女人似乎待了有二十九年，据说孕育了四十多个生命。当然，也有很多死于难产的女子，以及因为孩子被带走而疯掉的母亲。”

柳浪感觉到自己的汗毛竖立起来。

这个故事只是才开始，但他感觉到内容或许非常的……惊世骇俗，以及邪恶。

“大多数母体，在那些无比难吃的营养剂的作用下，会很健康，而且每天也会有工作人员给她们做思想工作。”

“您应该知道，司狩是没有办法被人类记住三天的对吧？”

“是的。”柳浪说道。

“就连我们也没有想到，司狩的这项最大的特征，居然也可以被利用成为某种控制人类的手段。”

“那些母体，在所有的时间里，几乎都是与司狩度过，她们的每一点记忆都与司狩有关。直到七十二个小时结束后，记忆被清空，她们再也不记得这三天发生了什么。就好像……时间忽然跳跃了三天，仿佛那三天不曾存在过。”

“于是长达十数年间，母体们反复与司狩接触，漫长的十数年甚至数十年里，她们都会在记忆清除的那一刻里……什么也感觉不到。”

柳浪的目光中流露出惊骇。

“很难以想象吧？他们就好像……没有记忆，也没有感觉，转眼之间，二十年过去。在药物的作用下，她们的反应变得迟钝，一切都仿佛是幻觉……她们忘记了与司狩相处的经历，却不会忘记自己生下的孩子……”

“但那种感觉，又仿佛是梦境，她们会疑惑，为什么除了孩子诞生的那一刻，会什么也不记得？为什么好像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分娩的痛苦？可她们又没有办法怀疑……因为她们似乎停止了衰老，这二十年仿佛真的不存在，不然为何连容颜都没有变化？”

柳浪的呼吸乱了，他问道：

“那些……孩子呢？”

林森的笑容早已经完全消失，即便优雅如他，回想起那个委托里女人提到的内容，也无法镇静下来。

“那个女人告诉我们，在她逃离实验室的时候，在地下实验室的另一边，见到过很多营养舱。每一个营养舱里，都安置着一个人。那些人有的只有几个月大，甚至刚出生，有的却看着已经十几岁了，还有的已经六十多岁。甚至七十多岁……”

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已经停止抖动，不知何时，林森的手已经握成拳头。

“您应该猜到了吧？那些被安置在营养舱里的人，就是母体的孩子们。而他们，被称之为‘存货’。营养舱的外面，贴着售卖品的标志。”

柳浪已经想到了某个可能。神情变得有些难看。

林森点点头，说道：

“就是如您想的那般，可供售卖的‘存货’，卖的是寿命。存货也好，母体也罢，作为人类，她们都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权力，沦为了……被圈养的，寿命的源泉。”

“为什么会这样？”

“据我们得知的情报，修改寿命的那位造物主……并不能无中生有，为一个人增长寿命，就需要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