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多少？”柳布丁问到。

“基本没什么印象，最后的记忆也只是听到了……你的提示。”

“我没有提示你，驾驭暴食的力量，是你自己的参悟。不过你也并没有真正的领悟。”

“我本来就不是暴食，那是我家萝莉。”

这么说着有点奇怪，毕竟柳浪面前站着的就是这个萝莉。

“你的饥饿感让你吞噬了嫉妒，但也吞噬了你的理智，你开始疯狂啃噬这个世界。悬浮宫殿塌了。那些门也被你逐渐扩大的力量给摧毁。”

“……”

柳浪内心有点慌，毕竟这个地方，还有一个比原罪恐怖的家伙存在。

自己宛若恶客，在别人的地头肆意破坏。

似乎看透了柳浪的想法，柳布丁说道：

“他是这个世界的制造者，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无法毁灭，在这个世界的他，也不可被战胜。除非离开这里，他才可能被杀死。他制住了你，你的灵魂落在了他人的躯体里，也是他的安排。”

柳浪惊住。

这与自己的猜想还是有些差别的。

也就是说，发生这一切并非是偶然。

而是游戏死神刻意安排？

柳浪倒是不排斥这次的别样体验，也通过这一次的体验，他开始明白百川市如今的面貌。

有些事情如果只用看，并不能真正了解。他也算切身感受到了现今百川市的情况。

出于这些经历，柳浪忽然对这个游戏死神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也许这并非单纯的，是一个反派或者敌人。

“游戏死神……到底与我所在的这个世界，有什么联系？”

不确定这是否是自己现阶段可以问的问题，但柳浪还是先问了。

柳布丁愣了一下。

没想到柳浪会关心这个问题。

“你认为这个世界是随着自己的意志在变化么？”柳布丁说道。

将柳浪送回去之前，她还有些东西要交给柳浪。

“什么意思？”

“玩过模拟人生的吧？”

“玩过……”柳浪感觉自己大概会听到很震撼的内容。

“你对他们发布指令，那些npc们各自有着各自的理想，但某些代码的作用下，你可以更改这一切。不仅仅是人，生物与死物，环境与天气，乃至时间与空间，全部可以修改。”

“看起来游戏里有很多随机的选项，有很多变量在不断被触发，你不知道何时会接到朋友的电话，不知道何时你的老婆会怀孕，小孩子何时会在学校惹麻烦，会把你的手办给折腾坏。”

“同事偶尔会跟你抱怨工作的辛苦，老人会在你回家探望他们的时候感到高兴。”

“这些看起来随机的东西，真的是随机的吗？”

柳布丁的嘴角罕见的挂起一丝笑意，她打量着柳浪，柳浪却莫名有一种惊恐。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切是随机的，为什么没有人会忽然抬起头，对着不可知的高空发出质疑？”

“质疑什么？”

“这个世界是假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让柳浪整个人抖了一下。

从去年的十一月起，柳浪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一刻他就一直陷入了真或者假，现实或者游戏的一种思考里。

现在听到柳布丁的话语，或者说这个看起来像是柳布丁之人的话语，他有些慌张。

“你在害怕？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是假的……岂不是正合你意吗？你可以对这个世界为所欲为，没有人会追究你的责任，即便把这个世界玩坏了，也不过是再开一个存档罢了。”

柳浪怔住。

他的确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柳布丁继续说道：

“设想一下，当你玩着某款游戏，你操控的主角忽然对任务产生了质疑，他抬起头，他并不能看见你，但在你的眼中，他的目光却仿佛在看着你，他对你说：‘这个世界原来是假的，但操控我的人，你所在的世界，就一定是真的吗？’”

这是一种循环式的恐怖。

一圈圈涟漪晕散在柳浪的内心。

他震惊的看着柳布丁。

的确有这么一种可能。

那些游戏被人类设计出来，每一个游戏都是一个自成体系的世界。

人类操控着那个世界的英雄。

那么是否存在着操控人类的存在？

会否有某种更高层的东西，也以人的世界为游戏？

“不……不对，不该是这样。你是想说这个世界是假的？”

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柳布丁，刘强蒋华这些人，还有阿卡司他们。

柳浪不相信这个世界是假的。

“真真假假，谁能说得清呢？这是必须由你自己去改变的东西，没有办法给你答案，因为答案暂时还不存在。”

“如果是假的，那我与我的伙伴们，到底是什么？”

“真实的存在。”

柳浪再次怔住。

他希望听到这个回答，却没想到这回答来的这么干脆。

柳布丁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卷手册。

银质的边框，非常精致的手册，但很薄。

“交给你了。”

“这是什么？”

“你要的答案之一吧。幕后之人的笔记。作为被邀请者，第二次通过挑战，便会获得这个东西。”

柳浪点点头，这一次他倒是不陌生。

他的确在完成了某个任务后，获得了游戏幻境的入场券。并且得到提示，只要自己再次通关游戏幻境，会得到任务物品“幕后之人的笔记”。

远古议会文献，幕后之人的笔记，这些东西都是带着很多线索的重要任务道具。

只是柳浪现在还在回想柳布丁方才的那些话，透露的信息让他恐慌不安。

看着柳浪的样子，柳布丁的笑容渐渐收敛。

“我没有骗你，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你的伙伴，你自己，你遭遇的一切人与物，他们都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存在。并非是虚拟的产物，你也没有真的如同某个游戏里的角色一般。你还没有那么可怜，但这一切会否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得看你的作为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能告诉你的事情，就只有这么多了，等你下一次被邀请的时候再问吧。假如你能撑到下一次的话。你该回去了。”

柳布丁神色略冷，仿佛这才是正常的样子。

柳浪看着这个柳布丁，总感觉似曾相似。但并非是因为第一次进入游戏幻境时见过一次的原因。

他慢慢回忆着，似乎对战柳生一梦时，透过别人的传感项坠，他见过柳布丁的这个形态。只是隔得太远，有些模糊。

“我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在门背后？”

“恩？”

“为什么会是你来告诉我这一切，而不是这个世界的制造者？”

柳布丁的表情有些古怪，沉默了几秒钟，她才明白过来柳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