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浪其实有些后悔没把荆简带来。
赌博这玩意儿靠的是运气。
想到此,柳浪发现,如果自己真心要赚一些来路不明的钱,其实很容易。
有司狩在,有能够改变运气的人在,假如不顾及道德层面的东西,根本不会缺钱。
柳浪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圣人,但他确实没想着要赚普通人类的钱,不关好人坏人。
但烛九夜这种司狩赌棍儿不在柳浪的设限范围里,如果是五号那种造物主,则更乐得算计。
赌局进行的很快。
一把牌局也就两三分钟,约莫五六局后,没有人愿意跟烛九夜赌了。
这一桌冷场,看着烛九夜身前叠了老高的筹码,没有人愿意与这样的人交手。
大概又过了三分钟。
赌场来了人,是赌场请来的高手,一般用于应付那些很难缠的角色。
这些高手有着精湛的赌技。对牌具,赌桌,以及各种赌博肢体语言都非常了解,只要是他们熟悉的赌场,赌场的人只要愿意配合,他们可以做到战无不胜。
烛九夜笑得越发开心。
这些人没有办法找出他出千的方式
魔术属于障眼法。但如果上升到了司狩能达到的程度,便可算接近真正的魔法。
至少肉眼上,对于人类来说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柳布丁可以看到。
小姑娘的表情没有过任何变化,只觉得有些无趣。
对于她来说,这就跟玩一把雀魂一样。
无论任何游戏,柳布丁都能很快上手。
赌牌也一样。
为了确保一定能赢,柳布丁才认认真真观摩了一阵。倒不是说对手有多强。
而是她非常想去柳浪家蹭吃的。
柳布丁没有父母亲人,可柳浪的父母似乎让柳布丁能感受到类似的情感。
哪怕对于她来说,叔叔阿姨根本不会记住她。
人类总叹人生若只如初见,却不知,人生若永远只是初见,亦有其心酸之处。
结局没有任何悬念,那名赌场的高手,很快便落败。他几乎可以断定烛九夜是出千。但就是找不到证据。
除非……暴露赌场的暗箱操作。
赌场也有赌场的规矩。
出千的人,自然一分钱带不走,甚至可能会留下某些部分。
可如果无法证明是出千,那便不能轻易出手。
这在赌博这一行算是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对方出千被抓,那怎么处置,也不会被人说叨。但哪怕明知道对方出千,却没有证据,那就等同于技不如人。
这便是道上的规矩:不被发现的犯罪便不叫犯罪,不被拆穿的千术亦可算真正的实力。
“您已经赢了足够多的钱,不如趁早收手?”那名赌场的高手开口说道。
对于这种客人,赌场的选择是关门送客。不得罪,但也不做他的生意。
烛九夜有些无趣的摇头。他赌博自然是为了赢钱,但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体验赌博的刺激。
“我知道这种不成文的规矩。所以说,开赌坊的就是好,根本不会亏。”
吐掉了嘴里叼着的牙签,烛九夜压低了一下魔术帽,只让人看到嘴角的痞笑:
“这样吧,我还想玩一会儿,你知道的……好吧,你不知道的,我们这种存在,除了打打杀杀,能感觉到刺激的东西不多了,好在我爱上了赌钱。接下来我赢了,不要钱,我要是输了,钱就归你们。这买卖不亏吧?所以拜托你们,找一个能赌赢我的来。”
那高手皱起眉头,打量着烛九夜,这要说是来砸场子的,看起来也不像。
毕竟他赢的钱确实不多,远远没有达到让赌场需要送客的地步。只是他的胜率太高,所以过早的引起了注意。
“您的赌术在这里很难有对手,又何必一定要难为这里的人?”
烛九夜翻了个白眼,他知道,自己要走人了。虽然偶尔会捉弄人类,甚至剥削一些赌徒,但那也只是偶尔的恶趣味。大多时候烛九夜并不为难人类。
正欲准备起身,烛九夜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我跟你赌。”
烛九夜顺着声音望过去。随即皱起眉头。
是一个小姑娘。
这倒也没什么,这年头哪个地头没几个混迹赌坊的富萝莉?
问题在于,司狩与司狩之间在一定距离内可以感应到。
这是一名司狩,烛九夜看过去的第一眼就知道。
他皱眉头是惊讶于自己竟然此时才发现附近有一名同类。
司狩的年龄不能从外表判断,但想来,这么一个面相的小姑娘,赌钱应该也不厉害?
只是此刻他的确无聊,便也说道:
“啧啧,砸场子啊。这个地方居然能遇到同类。该说我运气好还是不好?”
“赌不赌。”柳布丁只想快点结束战斗。
“对于他们我不要彩头,但是你我这样的人,我得添点儿彩头。”
“什么彩头?”
“钱呗。难不成还赌命啊?”
“多少钱算彩头?”
“一百万一局吧,这年头,要遇到一个同类不容易,尤其是好赌的,不豪赌一番怎么对得起这次缘分?”
周遭的赌场人员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们也自认见过一些市面,但一百万一局,还是太过于夸张。
尤其这里只是一个小地方,并不是什么豪华大赌场。
柳布丁看了一眼柳浪。
柳浪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
一百万,对于柳浪来说暂时还能拿出来,毕竟白灵上次赞助的钱还剩有一些,加上自己的薪水和前不久王原那里得到。
勉勉强强,柳浪有了与烛九夜对赌的资本。一百万一局,他回应的很干脆。
烛九夜顺着柳布丁的目光看了过去,疑惑起来。
人类?
真是富萝莉?
还是骗人类感情的骗子?
烛九夜与云上茴香不同,这名男巫师没有巫女的神圣,他经常混迹在一些地下赌场,不法地带。
见过很多骗术和阴暗面。
司狩不会缺钱花,只要想骗钱,怎么都能来钱。
他就认识两个。
一男一女,男人俊美,女人柔媚。
三天作案骗感情骗钱,不少人遭殃过。
只不过三天后他们就都忘了。
看着柳布丁,烛九夜在想,大概这年头萝莉比较有市场吧。
“你看,现在有人跟我赌了,要不就让我再多玩几把?我走了以后,不会再来你们的赌场。”
烛九夜是对愣在这里的赌场人员说的。
那名高手对着对讲机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即伸出手,示意烛九夜随意。
“祝您玩的愉快,小秀,你就继续负责为这位先生服务吧。”
小秀是荷官,如今则成了发牌手。
烛九夜打量着柳布丁,心里盘算着怎么花接下来的钱。
与大多司狩不一样,他活了四百多年,早就过了纠结身份的年龄。
也从来不在乎过往和人类的羁绊。
烛九夜是个痞子,人生没有什么信条。如果有,那便是能爽一天是一天。
换而言之,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
他也不追求那些打打杀杀,只要能享受输赢一瞬间的快感就行。
他这一生与太多人打过赌。
很少有输的时候。
只要是赌局,他便是那个战无不胜的王者。
所以即便是司狩作为对手,他也不是很在意。
“赌博可不是战斗,小姑娘,等下别输急了眼对我动手哦,怎么感觉你好像很能打的样子,我这细皮嫩肉的,可是很怕怕的呢。”
柳浪苦笑。
他就在一边看着。
只感觉巫女跟烛九夜真的是师兄妹吗?这欠扁的师兄她是怎么忍受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