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典韦走过来时,太史慈、徐晃都抱拳行礼,口呼:“典君。”
典韦是魏越的贴身护卫,因魏越、黄琬以及自身那惊人怪力之故,典韦在军中很是吃得开。他又是因为帮朋友报仇当街杀人被通缉,在流行复仇主义的当下,典韦这种仗义行为很受推崇,谁都愿意交结典韦这样的朋友。
资历、年龄摆在那里,典韦则抱拳还礼时口中称呼二人表字:“公明,子义相谈甚欢,所及何事呀?”
徐晃抬臂指着太一山道:“某与子义正谈太一山战事,子义认为叛军有伏兵,而某不认为叛军有胆略设伏。”
那一战打的不算光彩,负责指挥的张纯差点被杂种羌崩掉一颗牙,若不是魏越就近观察战场学习羌人战术时迅速增援,否则张纯要出一个大丑。张纯的将军位置并不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是强大的部曲和投机弄来的。张纯缺乏足够的指挥经验积累,以及成熟的军官团队。
张纯这个边郡豪强也是有水分的,很多边郡豪强都是军官家族,以兵法传家;而张纯家之所以强大、富足一方,靠的是与乌桓、鲜卑的生意,这是靠经商发展出来的豪强,家中豢养大量部曲不假,但传家的本事在经商,不在战斗上。
徐晃、太史慈竟然会聊太一山之战,这让典韦稍稍诧异,哑然一笑后道:“给朝廷叙功时有叛军就近埋伏,就连某家随主公出战太一山时也见了叛军旗号。”
太史慈一听眉梢舒展,笑问典韦:“典君所言是真?”
一旁徐晃则眼皮垂下来,不知道是自己判断错了还是典韦在谎,作为黄琬的书吏,这次去长安时他整理军中文档时就细细研读过太一山战事前后的文档,觉得这场战斗有问题。
当着太史慈、徐晃的面,典韦实话实,故意板着脸语气清冷不带情绪:“太一山之战俘斩千余级,自然见得着叛军旗号。”
太史慈、徐晃闻言惊诧互看一眼,就听典韦继续:“公明、子义乃黄公受我家主公所托征辟而来,与某家同为寒门子,在黄公帐下自有不便之处,行事还需谨慎。就如这太一山之战,乃偏将军张纯负责,此战如此大的纰漏罪责自然在偏将军身上,不在他人。偏将军与居庸侯、丘力居同进同退,又与我家主公号称手足之交,交情莫逆。今,公明与子义谈论太一山之战,若让人传入偏将军之耳,会徒生事端。”
徐晃神情动容,抱拳微微俯身:“典君所言甚是,晃受教了。”
太史慈也是行礼道谢,见左右近处无人,就压低声音问:“典君,某多听中军帐下军吏传言,魏君与黄公之女已私下立下婚约。此事关系不,不知是真是假?”
太史慈现在不过十九岁而已,个头比魏越还要低半个脑袋,大约七尺六七寸的样子,一脸稚气尚在,除了武技、箭术、骑术、胆魄这四样超群之外,并未展现出其他方面的才华。不像徐晃,北军旧部家室出身还精通文墨,因家学之故还有着显目的统兵才华。
徐晃被黄琬任命为书吏留在身边就是要好好培养、锻炼,而太史慈表现出来的才华与剑客、轻侠类似,黄琬留在身边做个护卫历练,也是看在魏越的面子上才这样做的。
也因为黄琬的这种安排,以及典韦自己跟太史慈的年龄差距,让典韦觉得太史慈今后会接替自己成为魏越的贴身护卫,或者会成为自己的搭档、同僚。
所以太史慈询问,典韦也不隐瞒什么,魁梧壮硕身材上典韦粗犷面容带着微笑:“子义勿虑,在西路军出孟大营时,朝中公卿就已熟知此事,只是碍于国法未曾宣表而已。再司空张温,其温园在雒都北郊,主公所立承德园就在温园东七八里处,两家多有走动;张温内侄蔡瑁与主公又是自幼相识,故主公与黄公姻亲之事,张温岂能不知?”
朝廷的三互法已经到了一种穷凶极恶的地步,让豪强惶恐的地步,生怕被三互法碾压。
然而魏越与黄琬的事情基本上朝廷公卿都知晓,而又没有婚约,也没有举行过仪式,谁会拿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来诬告黄琬、魏越?再了,即便立下婚约,魏越此前身份是护持旌节的虎贲中郎,又非实职,与黄琬之间也没多少要避互的必要。
甚至,黄盖与黄琬之间堂兄弟的关系反而更危险,好在两家老一辈就翻脸分了族谱,还迁到了别郡。起码在族谱、籍贯上来,黄盖与黄琬之间也没有多少要避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