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闻言,稍稍晒黑的额头皱出两道线,愕然道:“非是丹阳?军中多传言,要募集丹阳精兵。”
“有丹阳兵,此次丹阳兵只募七百八十人,自成一营所余百多人补充毋丘校尉所部。故,此次丹阳兵由其本郡募选,兵员齐备后向沛国行进。与我等所募沛国兵合军后,赶十月前回雒都参与阅兵一事。”
刘备详细讲此次曹操的募兵任务,并道:“听曹典军朝中诸公皆赞扬武都侯所部骁锐,有意抽选河朔之军三千参与阅兵,只是河东战事胶着不便抽调。若……”
得闻河东军情,关羽微微侧头认真聆听,就听刘备道:“若武都侯能在九月前大破白波贼,兴许此次阅兵时我等还能与武都侯一同共事。”
张飞咧嘴,笑道:“嘿!兄长,武都侯与叛将张举共事多年,皆是国之爪牙,难分上下。今武都侯想要速破三倍之敌,难呀!怎么看,弟不认为河朔军能参与阅兵。”
分并州塞外诸郡成立朔州的事情在雒都传的风风火火,而魏真也上奏了关于匈奴重新打散、汉化安置的计划。所以汉匈联军称呼魏越所部多有不妥,而朔州又未正式建立,故而以河朔军称呼这支军队。
不管是汉匈联军还是河朔军,账面上亏钱的军费实在是太多,多的朝廷不愿意面对。就军费而言其中需要商议的地方太多太多,调河朔军一部参与阅兵,就是一次试探,试探魏越能抹掉多少军费。
在刘备、曹操第一次协力工作准备去沛国募兵的时候,针对于河东战事各方也都在行动。
丁原于上党督军新破张白骑部后,河内方面朱儁又大破接应张白骑部的张燕部,接连胜利进而导致地位尴尬的杨凤部接受招安,被任命为黑山校尉。
平定黑山军一事相持已有三四年之久,军中将士胜利在望故而士气高昂,准备一口气解决这个大问题,毕功于一役。
然而,河东方面兵力弱势的魏越能稳步前进已很不容易,最近的援兵就两处,河内方面要镇压黑山军不能动弹,能动的只有并州军了。
并州刺史丁原实际上并没有统率军队的权利,军队归并州各郡所有,丁原只有名义上的监察、督战的权利。但他就任并州已有五年,根深蒂固政令通畅,境内调兵已不存在阻挠。
只是他的调兵命令却不被吕布认可,身为并州主簿,吕布这五年来上下经营的关系络一点不比丁原来的薄弱。
上党方面集结的军队要配合河内镇压黑山军不可轻动,但太原、雁门二郡的军队还是可以调动的。
太原军队是此前抵御白波军北侵的,目前就驻扎在魏越所部身后,负责转运物资,根据时宜变化加入战场也是该有之意;雁门军则是彻底的边防军队,战斗力出众,加入河东战场能起到尖刀作用。
然而,吕布的反对意见是充分的:“使君,河东乃是京畿之地,太原之军虽近跨汾水可抵河东,可太原军是外州兵马,使君又无诏令,岂能效仿乌程侯乱法跨界?此取祸之道,大不利于使君,也不利于大将军。”
“昔日孙坚为一郡太守岂能与我相比?我乃一州刺史奉皇命而出,本就有便宜之权,今调兵增援河东以巩固局势,何错之有?”
权威稳固之后,丁原与吕布的合作已不向当初那么紧密无间,出了自己最大的顾虑:“何况武都侯再三请借太原、雁门之兵,朝廷此前顾虑黑山军不予同意,今黑山军势颓,焉有不允之理?与其引武都侯生厌坏大将军谋划,不若某家送武都侯一个大人情。”
着丁原露出笑容:“我知奉先所虑何在,不过大将军于我有再造之恩,与大将军相比较,我之得失不过微末而已。今,推动大将军与武都侯联手,才是我等之大局。”
吕布扭头看向远处山巅:“即便太原军入河东,那雁门军又是何故?此守边之军,岂能轻动?若塞障有失鲜卑入寇,并州必然糜烂。其罪之大,布不敢妄猜。”
“鲜卑各部争雄,焉有余力寇边?”
“护乌桓中郎将张纯新任,所部精锐无匹,屯兵中部鲜卑腹侧,中部鲜卑即便统合一体又怎敢专寻我并州而来?比之并州,幽州更为丰饶呀。”
“再西部鲜卑,度辽将军屯兵上郡,所部汉匈健骑及诸部义从三万余,又岂是西部鲜卑所能侵扰的?”
丁原问的吕布哑口,末了,丁原安慰道:“老夫也知奉先为难之处,此次督军事宜就交由文远。”
吕布差点想答应,他可不愿意去见魏越,去给魏越行下属军礼。
可张杨已经被魏越拐走了还取得了光明的前程,万一再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被魏越拉走绑到河朔军的贼船上,那并州系必然会从内部崩解。
脸色稍稍挣扎,吕布咬牙道:“扬祖终究是我至亲,早晚都要一见,避之徒惹人笑。再,布若往河东,凭借亲情极力斡旋,必然有助于大将军之事。”
丁原露笑,何进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吕布肯放下心结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