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捷道:“去顶百丈。”
拓跋勋问:“昨夜呢?”
拓跋捷:“直抵峰顶。但万一是魔道、邪派或者大妖呢?”
拓跋老爹撇嘴,“如今天下哪还有正道?说到妖,嵊蓝尊者和淳化尊者还不是天下景仰?”
拓跋捷大悟。
第二日,拓跋捷率领三百护卫快马加鞭直奔赤峰天外天,一路顺利。
过去的山脚下常有凉棚、花酒、果宴,有赤霞派的信众接待贵客,陪着顺山路盘旋向上,观看一步一景,聆听山风禽鸣,歌咏美不胜收。常有文人墨客、高官显贵、求仙问道者徘徊,远观樵夫唱林、猎人斗熊、农女摘果、仙童扫阶,云瀑日落……运气好的话,还能有神仙应允你在云上泛舟。当然,你要敬献很多很多费用。
拓跋捷小心翼翼到了山下,空无一人,他抬头望天,赤峰花开依旧,灵气盎然,庞大的山躯占据了半个天空。
众人下马,留二人看马,其余稍事休整,战战兢兢拾级而上。理论上仙不扰俗,但万一上面来了一群妖怪、胃口大开呢?作为探路者,拓跋捷没有选择,只能向上——唯只能祈祷上面的仙人或者妖怪牙口莫要太利,我也有两把刀子……到了实在看看性命不保之时,老子就一口吞下天下最后一粒人参果,叫你们后悔去——
一只黄雀驻足枝头,斜着一个小脑袋,用右边的眼睛瞟着登阶之人。
拓跋捷抬头,和小黄雀看了个对眼儿,拓跋捷说:“黄雀啊黄雀,如果你有灵性,请报知山上神仙,汉国使臣拓跋捷前来拜见。”双手合掌,念念有词。
黄雀将脑袋换了个方向依然斜瞟着他。
拓跋捷低下头继续匆匆赶路,至于何时鸟儿飞走,完全没有留意。
孔雀、白鹰、黄鹤、金凤、黑鸦五大妖王正站在赤峰顶“观瀑亭”内,这里阳光妩媚,云海如瀑,蓝天如洗。此亭竟然不是用平直整齐的木头搭起来的,更像是从地面“长出来”的,曲折弯绕,七拱八翘,顶如花冠,枝斜桠窜,桌如老根,椅如枝条,粗细不一,既不规整也没个逻辑,只是天然奇趣,妙味横生而已。
“哼,”黄鹤说:“人修还算懂事,低居百丈,没有搅扰峰顶,否则沾污了我羽族圣地,真是万死难偿其咎。”
孔雀说:“非不愿,是不能耳!他们哪知扶桑树在人间留下了仙根?魂压巨大,非羽族难驻至顶!亿亿年过去了,扶桑残躯怕是完全化石无法返生了。黑鸦……你家大人有没有提到过扶桑返生之术?”她抚摸着亭中根枝,枯黄萎靡,生机尽丧。
黑鸦表面上看是个顽童,其实心眼贼多、又坏又会装,但是在这羽族圣地扶桑枝头,他显得规规矩矩,温文尔雅。“姐姐,这个很难。”黑鸦说:“羽族被驱逐出此界也有亿亿年了,只有少数赤鸦前辈回来看过。赤霞有仙器镇压,上百高人于此修行,还有大国供奉,我家长辈连多停留一刻都难,更别说沟通此根获得反馈了。”
孔雀说:“这一次我们上山,八大天帝并未阻止,天庭也未曾下诏屏退我们……是不是回归之路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