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我呀?”顾顷浅挑眉,紫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是你自己说了大话,怎么能说是我考你呢!”宋丹芙才不承认,她的确是存心为难他。“上一秒才说过的话,难不成顾大夫下一秒就忘了,这记性如何能让病人相信你的医术。”
“我的医术如何,你心中最清楚。”顾顷浅俯身在她红艳的唇瓣上落下一吻,宋丹芙羞涩地瞪他一眼,顾顷浅笑的跟偷腥的猫似得,意有所指的说道:“为了不让顾夫人质疑顾大夫的医术,我只能猜上一猜了。”
宋丹芙摆出一副你请便的样子。
“你在担心袁熙熙。”顾顷浅笑问:“顾大夫可有猜错?”
“没错。”微微楞了一下,宋丹芙肯定的回答。“我的确在担心熙熙,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
顾顷浅明白她指的是由阿琛去告诉袁熙熙,她姐姐已经死了事情。
“对与不对,现在还不能评定。”顾顷浅说道:“我们做事情,是以袁家能接受为先决条件,出发点没有错。”
“可是,阿琛是局外人,怎么都不该他去告诉熙熙。”宋丹芙顿了顿,眸光看向窗外的夜色。“该我去说的,也许,在离开监狱后,我就该说了,这样的话,熙熙也不必抱着虚无的希望那么多年。整整隔了四年,我才有勇气出现在袁家人面前,第一个见到的就是熙熙,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我告诉她,我是她姐姐的朋友,受她姐姐所托来看她,她脸上的惊喜。和她聊了以后才知道,她姐姐在她们家占有重要的地位,袁父因为她姐姐入狱而整日消沉,不工作,不管家,还染上赌瘾和酒瘾,她对我说,她多希望能去监狱里看看姐姐。就是因为她这句话,我就没敢告诉她,她姐姐已经死了,代替我而死,我……”
“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打断宋丹芙的话,顾顷浅抱紧她的身体,大掌扶住她后脑,将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心惊的发现,自己妻子心中藏了这样的伤痛。
顾顷浅不后悔自己起了头,袁熙熙姐姐的死是丹芙心中无法愈合伤口,看不见,但很痛,提一次,痛一次。
心上的伤不比身体的伤,身体的伤有药医,心上的伤却没有,再次撕裂伤口会痛,却也有愈合的机会,一直不去触碰,可能不痛,但伤口永远都在,还会成为阴影影响到她。
别人他管不着,也不想管,丹芙是他的妻子,他最爱的女人,他绝不允许她活在过去的伤痛里。
宋丹芙不知道顾顷浅心中的决定,悲哀的说:“我当时听到熙熙说想见见她姐姐,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很自私,一个年轻的生命因为我没了,我心中除了恨,还是恨,在俄国特工组拼命的训练自己,努力让自己变强,变的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支撑我的信念是为熙熙姐姐报仇和找顾炎琛算账,可在我看到熙熙纯净的眼神,说着那么简单的希望,我心中很惭愧,因为我能出现在她面前,就是她姐姐用生命换来的。”
“别这样说,那不是你的错。”顾顷浅心疼地安慰她。“过去的事情就让其过去,逝者已矣,该受惩罚的人也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别再纠结了。”
宋丹芙没有说话,顾顷浅也不逼她,自顾自地继续说:“你也别觉得对不起袁家,他们是失去了女儿,但这些年你对他们的照顾,早就已经弥补了。”
“那不够,根本不够,任何形式的补偿都无法弥补失去亲人的痛。”宋丹芙颤声说道。
“没错。”顾顷浅附和,同时提出自己的意见。“但是,如果没有你的补偿,他们家会过的更糟。”
宋丹芙无法反驳,因为顾顷浅说的是事实。
气氛很沉重,顾顷浅也不再说话,紧紧地抱着她,让她明白,他一直在她身边。
清晨,袁熙熙幽幽转醒,酸痛的身体动一下都很费力,两扇睫毛扑闪了几下,重的眼皮还是抬不起来,她索性也不急着睁开眼睛了。
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脸上,袁熙熙微微凝眉,缓缓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一双暗沉眸子,如漩涡般能把人整个吸进去,眸子的主人同她打招呼。“早安。”
“你……”一出声袁熙熙就打住,因为她的声音沙哑如鸭子叫。
顾炎琛淡淡一笑,问道:“我怎么了?”
袁熙熙混沌的脑子突然清醒,看着悬在自己上空的俊逸脸庞,脸红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第一次在她怀里醒来,却是第一次醒来后对上他的眼睛,而且,他看起并没有要马上起床的意思,袁熙熙心中很乱,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又看了自己多久,这让她不知所措。
“熙熙,我有没有说过,你脸红的样子很诱人?”顾炎琛问道,一双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脸。
袁熙熙一震,第一想法是逃走,慌忙坐起身,可她忘了,顾炎琛就悬在她身体上空,她这样一动,很不幸地和他撞了个正着。
“哎呦。”哀嚎一声,袁熙熙倒回原处,双手捂住鼻子,眼泪迅速聚集在眼眶里。
“撞到鼻子了吗?”见她捂住鼻子,顾炎琛来不及理会自己被撞的下巴,担忧地查看她的情况。“快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