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妙戈那淡淡的语气中含着刺骨的寒意，眼底幽深一片，好像一汪幽泉把人吸入其中，让人堕入无边的炼狱，经历那无边的灼烧，直至神魂消失殆尽。

“你以为你那认为的先知真的是你本身的实力吗？那只是他在你身上下的一个心理暗示。”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在潜移默化中给你一点点的暗示所致。而你……只是他手中的一个棋子，你还认为你真的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吗？”

“你还想害死多少人呢？到时候，恐怕你就不是救世主，而是这个世界的罪人了！”

无涯被凰妙戈一阵连珠炮般的话语弄的怔愣当场，脑海那一幕幕画面像是放电影一般在重现。

他脸上出现痛苦的神情。

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在他眼前倒下，永远闭上了眼睛。

他的爱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争取了一丝活的希望。

然而，他们的死，都因为他的自信和自以为是，才造成这般的浩劫，他又有什么脸面来让挚爱用生命来换取他的苟活呢？

“啊……”

“啊……”

“啊……”

一声声痛苦至极的叫喊声在魔域黑洞的上空盘旋，那一声声呐喊就像一声声泣血般的痛苦呻吟，又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忏悔。

他错了，他不该自命不凡的认为……这就是他的使命。

还好……

还好一切还来得及，这一切还没有发生。

从看见凰妙戈出现时的忐忑，到现在的庆幸。

要是她没有及时出现，那么这一场浩劫，在今天就被他在不知不觉中开启了。

那他……真的会成为千古罪人！

而挚爱也会因为他而失去生命。

看到鬼婆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他内心的震撼、愧疚、心痛，种种交织在一起，那一刻心疼的无以复加，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在这一刻离他而去了。

而他会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

无涯动了动酸涩的身体，膝行至凰妙戈的面前，头颅重重的磕在地上，神情肃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着说着，眼泪一滴滴从眼角滑落，直至泣不成声。

那声声啼泣，让人一阵心酸。

“阿戈……”踽尉豻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出声想要为无涯求情。

他想说他是心甘情愿。

可那话像是烫嘴一般，到了喉间，上下翻滚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苦涩一笑，一切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

不是他心甘情愿就可以拉上所有人，为他的这个心愿买单的。

“无涯，你的命是鬼婆为你求来的！你怎么忍心肆意挥霍的呢？”凰妙戈眼底一片幽深，看着跪在地上，神情萎靡的男子，神情有些不耐，又仿佛有些为那女子不值！

倒退修为，忍受神魂的疼痛，就为了这么一个玩意？

凰妙戈不懂。

但只要鬼婆觉得值，她这个局外人真的没什么资格指责。

只是还是要为鬼婆……

至少，应该让这个男人，珍惜鬼婆为他付出的一切。

“我……”无涯苦涩一笑。

他又何尝不知这一点呢？

可是，在知道自己有那个能力的时候，他是骄傲的。

甚至说是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