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让等人也不傻,只怕他们也不会甘心受制,并州这边想要达成所愿,还得先得让张让等人彻底失势才行,他们只有彻底失势看不到掌权的希望了,才有可能愿意离开洛阳。张让等人仇敌遍天下,若是一朝失势,想要他们性命的人肯定少不了,到了那时,他们哪怕不愿意,也只能投靠张燕迁来并州自保了。
要让张让等人彻底失势,而且还不能让他们丢了性命,这里面的尺度还需要把握,好在张燕比较熟悉这一段时间的历史,对此倒是有些把握。
张燕听着田丰三人说完之后,看了戏志才和郭嘉两人一眼问道:“志才、奉孝,你们两人可有什么想要说的?”
戏志才沉吟片刻,拱手一拜,说道:“回禀主公,臣下认为三位先生所言甚是,洛阳乃是一国都城所在,不管是钱粮人口还是人才俊杰都十分充沛,在寻常之时,外兵根本没有进入洛阳城的机会,这次十常侍和何进召集外兵入京,乃是独一无二的天赐良机,若是错过这次,下次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不管是为了收拢人才,还是为了张让等人的财富我,并州都必须派出大军前往洛阳才是。”
“这次洛阳巨变十常侍失势乃是必然,不过十常侍扎根朝中许久,一定也有绝地反扑的实力,何进若是处置不当的话,必遭反噬!何进出身草莽为人粗鲁无谋,士族门阀之人也只是借用其势而已,未必会真心为他出谋划策,这次调集外兵入京便是最好的例子。若是士族门阀之人真心为何进出谋划策,那么想要铲除十常侍不过是翻手之间而已,何须调集外兵入京?”
“臣下刚才在思考的是,若是士族门阀之人和何进貌合神离,那何进未必能够躲过十常侍的反噬,若是何进在此时出事,那么洛阳城内群龙无首,定然会形势大变,我并州未必没有趁势控制京城,挟持天子号令天下诸侯的机会!若是果真出现如此良机,那我并州又应当如何行事呢?”
刚才众人不是没人想到这一点,众人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又或者是众人出于对大汉朝廷的畏惧不敢往深里想,也就没有人提起这一点,只想着到时候再随机应变。不过戏志才初出牛犊不怕虎,直接将这种可能性说了出来,众人便也只能戳破了这张纸开始往深里思考此事。
郭嘉也跟着说道:“主公,此事事关重大,还需慎重考虑才是,独霸洛阳挟持天子,虽然好处很多,但是也必然会引起天下群雄的忌惮和反击;臣下认为,如今士族门阀势大,洛阳更是士族门阀势力的大本营,我并州军和士族门阀关系不睦,恐怕难以得到他们的支持,反而会收到他们的牵制;我并州军虽然实力强大,但是还没有无敌于天下的底蕴,若是要强取洛阳,到时内有士族门阀之忧,外有天下诸侯之患,恐怕难以成事反而会引火烧身。”
众人想到独霸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好处,都是有些口干舌燥呼吸急促起来,若是果真能够如此的话,到时有洛阳的支持和天子大义名分在手,以并州现在实力作为保证,那么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只需要三五年的时间,并州军便可以迅速扩张,进而全据北方席卷中原,这样的诱惑不可以说不大。
但是正如郭嘉所说,独霸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诱惑虽然很大,但是风险也是极大!
以张燕的出身,恐怕很难得到士族门阀势力的支持,并州军若是想要控制洛阳,定会引起洛阳城内士族门阀势力的反对,若是这些士族门阀势力发动动乱也就罢了,大不了将他们一起镇压了,谅其余的士族门阀也说不了什么。
可这些士族门阀势力若是不发动的话,你是杀也不是驱逐也不是,若是施展强制手段,定会引起天下各地士族门阀势力的忌惮,如此而来,这些势力便会变得极其不好对付,再加上士族门阀势力实力强大,这样一来,这些士族门阀势力不仅会牵制并州军相当一部分力量,还会留下很大的隐患。
天下各地的群雄诸侯也不是傻子,他们也不会坐视并州军凭借洛阳的底蕴和天子的名义扩张势力,定会群起而攻反对并州军,并州之地和河洛之地都是四战之地,天下群雄若是从冀州、幽州、凉州之地进攻并州,再从兖州、关中、荆州之地进攻河洛,那么并州军定会首尾难顾难保万全,到时候一招不慎,并州军便会有全军覆没之危!
毕竟并州军虽然实力强大,却也正如郭嘉所说,难以一州之地战天下诸侯,而且以并州军现在的实力,也实在是没有必要如此冒险,以并州军现在的实力和战力,只要不引起天下诸侯群起而攻,定可以慢慢扩张势力,直至无敌天下!
众人思虑良久,也慢慢的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弊,独霸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虽然好处很大,但是风险也是太大,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并州军现在实力还在上升期,可谓是进退有余,实在是没有必要如此激进。
田丰担忧张燕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会被独霸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威势给诱惑到,遂连忙起身说道:“主公,洛阳城虽然诱人,但是却被天下群雄所惦记,谁若是入驻其中,定会能成为众矢之的之辈,哪怕是一时得逞,也难以保持长久之势,此可谓短利也!以我并州军的势力和战力,若是不争霸洛阳城只想取得其中钱粮和人才,群雄定不会与我大军作对,我并州想要达到目的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如今我并州根基已固,只要在取得洛阳城内的钱粮和人才,定可迅速发展起来,这才是长久的利益;还请主公万万不要被短利遮住双眼,从而忽视了长久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