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琪这段时间过的很不好,不单是心情,身体也出了点问题,他在生日当晚又闹了胃病,因为没那份闲心理会,他就没及时就医,拖了几天把病拖严重了。
被他二姐威『逼』利诱的做了全身检查才发现,他那颗老胃也闹情绪了,急『性』胃溃疡伴有轻度胃出血,溃疡面还挺大,他二姐气的当场发了脾气,指着他的鼻子一通骂:“知道什么是胃溃汤吗?就是烂了,坏了,变质了!你连自己的器官变质了都没发现,你是痛神经坏死了吗?!”
张天琪不想惹他姐,也没心情惹她,她骂他就听着,胃疼他就忍着,他当时的心情都有点万念俱灰了,他甚至想就算他死了,钱宁都不见得来看他一眼。
他这人特别自私,他自己知道,他也承认,如果他能把自己放在次要的位置上,遇事多为身边的人想想,那钱宁就不用被他『逼』成那样,他家里人也不必为他『操』心『操』肺,一天天的不得安宁,如果能改那他一定改了这连他自己都嫌弃的『毛』病,可问题是他改不了。
他没心思去管家里人多么忧心挂念怒其不争,他那副狼心狗肺被钱宁收买了,收买的彻彻底底,他根本没办法把这个人从心里抹掉,就连被钱宁算计成这样伤成这样,他都狠不下心把这段感情割了。
他已经入魔了,在很早之前他就失去自主权了,钱宁就像他身体里的血一样,蔓延的全身都是,滤都滤不掉,他不知道拿钱宁怎么办,也不知道拿自己怎么办,他只知道钱宁真不要他了,那个曾经对他无微不至,乖顺听话的人不要他了!
一想到这些,张天琪就难受的揪心就肺,哭不出来喊不出来的,张二小姐被胞弟那副痛不欲生的德行激的既想打人又想把人抱怀里哄,这是他们张家唯一的男孩,从小就没吃过苦受过屈,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用他开口就有人双手奉上,他什么时候这样过?他为谁这样过?
张天颖觉的自己可能是低估钱宁在他心里的份量了,她本以为弟弟念着钱宁是因为他不甘被自己养着的小白脸抛弃,真把弄回来没准三天就又烦了,因为先入为主的这么认为着,所以她始终没把钱宁太当回事,可现在她不确定了,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张天琪出院后要回水岸那边住,那是他给钱宁买的房子,钱宁走了之后就一直空着,连个佣人都没有,张天颖担心他没人照顾,死说活劝的把人弄回了家。
张夫人眼瞅着儿子瘦了一圈,人也死气沉沉没一点精神,心疼的找女儿商量:“要不就让那孩子回来吧。”
张天颖头疼不已的说:“妈,事情没您想的那么简单。”
被女儿用“您老可别添『乱』了”的眼神瞧着的张夫人黛眉微颦,难以苟同的女儿的看法:“我知道那孩子,我见过他,依我看那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他想要的咱家还能给不起麽?只要他肯回来,他想要什么咱就给他什么,哄着他跟天琪过了这一段,能有多复杂啊?”
张天颖不愿跟母亲谈这件事,她妈就是一养尊处优的贵夫人,挑选华服锦衣珠宝首饰眼光一等一,看人心就算了,人心这个东西太多变太难测,连她这一次都有可能打了眼了。
张天琪住在家里就跟个情绪污染源一样,张夫人心疼,张二小姐担心,张老爷子都不愿意瞅他,一瞅他就一脑门子官司,直叹家门不幸,管家佣人成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不小心踩了哪个雷区,把这个家点炸了。
张天琪住的不顺心,勉强忍耐了几天就搬回水岸河亭了,水岸的房子并不是他和钱宁一开始的住处,那处原本挺舒适的住处被他酒后犯浑给砸了,受损最严重的就是顶层的练功房,钱宁一个人收拾了两天,手被碎玻璃扎破了好几处,可收拾完了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张天琪嫌堵心,时隔不久就换了住处,然而住处换了,堵心的事也跟着换了,就在这里,钱宁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差一点把命丢了,张天琪住在这里,其实是在自虐,是一种自我惩罚。
夜里睡不着,他坐在客厅抽烟,看着钱宁割腕的那间浴室一支接一支的抽,抽的肺都在疼,咳出来的东西都夹杂着血丝,可他还是想不出怎么办,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生病住院的时候,他二姐几乎天天去看他,逮着机会就开导他,她说他和钱宁不是一类人,就算他使尽浑身解数,把人给哄回来了,那也是一时,绝不可能天长地久,他二姐说钱宁绑不住他,他也未必抓的住钱宁,总而言之就是他们不可能有好结果。
钱宁已经把事做绝了,让他连自欺欺人都不能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没办法反驳他姐的话,可又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算了,以后各走各走的路,谁也别去折腾谁了,他就像只走投无路的困兽,不住的在悬崖边踱来踱去,怎么也摆脱不了困境。
因为食欲和睡眠都很不好,张天琪几乎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这天他下楼买烟,在电梯里遇到了周展,跟他私交还不错的校友兼邻居居然拧着眉『毛』问他:“你丫是不是吸粉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