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角的窥探,郝月虽然内心非常的紧张,但表面还是表现的非常冷静,直视其双眼,没一点躲闪。
似乎只是随意一撇,张角很快就将视线放回到了一军之主的刘启身上:“将军勿虑,贫道前来并无他意,只是切切实实的想感谢诸位将士。”
刘启握剑的手握的更紧了,与郝月强自镇定不同,他则是将警惕表现到了极致,盯着张角直说道:“其一、你如何得知我军为并州将士,其二、你如何得知我军出征信息,其三、又是如何得知我军的行军路线,其四、你到底有何企图!”
面对刘启咄咄逼人的提问,张角毫无犹豫的回答道:“其一,贫道曾云游四方,自是去过并州,并州之景让贫道永生难忘,称之为乱世中的盛世也毫不为过,而并州的军力强盛也可称之为国之坚石!映像之深,贫道怎会忘记。”
张角的这一番对并州的言论让刘启听的入迷,放松了几分警惕:“道长何出此言,乱世中的盛世?”
张角反问道:“将军,你可曾出过并州?”
刘启一愣,直言道:“不曾。”
张角先是拱手以礼,而后大挥衣袖将手摆向了他身后的那群百姓,朗声说道:“将军可知,这些百姓的遭遇?!”
“当然不知!因为他们来自于天下各地!”
“青幽兖豫徐,甚至司凉两州!”
“贫道这些年来游历天下各地,所见识到的,与并州的盛世大为不同!百姓流离失所无地可耕,在城外荒野掘树根为食!”
张角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沧桑的脸上略显狰狞,张开双手仰望着天空,大声的述道:“更有甚者,为了生存,异子!”
“而食!”
“五步一尸骨!十步一惨寰!这番场景,岂不为乱世乎?!”
刘启等人均被张角的这番言论给震惊到了,一个个的愣在原地,互相张望之下,竟无人发言。
脑海中浮现出张角所说的场景,万式喃喃自语道:“异子而食,这还是人吗...”
一旁的刘启听闻却是冷静了下来,握紧了手中的配剑咬牙说道:“天下之景,与我并州何关!”
正仰天大哭的张角听到这句顿时戛然而止,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了刘启:“将军何出此言?但为人者,不觉得痛心疾首乎?”
一旁的万式也是一脸差异的看向了刘启,虽未出声但也向刘启展露出了他的疑惑。
感受着万式的目光,刘启知道张角已经掌握了主动,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们是军人,是并州军人!我们能做的便是保卫边疆,天下之事,与我并州何干!”
“天下之事不是我一蛐蛐校尉能够评论的,道人,你还没回答我其他的问题!”
张角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压制自己的情绪,而后弯腰拱手,持续了良久。
张角的这个动作看似妥协,但这也是个无形的施压,站在大义的名义上。
万式看向刘启的眼光开始变的陌生起来,刘启刚刚的那番话,让身为纯正武人的万式绝不认同,但毕竟刘启是主将,他没有权利去干涉刘启的决定。
而刘启则是紧张到了极致,他已经无法再与眼前之人进行交涉了,虽然他拥有绝对的武力压制,但张角刚刚的言论让他获得了大义上的压制,所以刘启只能调转话题,以求缓解这充满压迫感的气氛。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郝月也很紧张,张角的能力超乎了他的想象,仅凭一张嘴几个动作,就将场面给把握住在了手中,要知道张角手无寸铁,而刘启则是手握上千精兵。
但在听完张角的演讲之后,但凡听到的士卒都受到了影响,包括刘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