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文静迎来了最后一个对手。
郭嘉步入厅中,朝郝月见礼之后盘坐到了文静的对面。
“颍川郭奉孝,见过少主。”郭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文静。
男装的文静显得英气十足,配上冷漠的表情更是如此。
少主之称让文静皱了皱眉头,‘啪’的一声,文静率先落下了白子。
“此人是戏志才的友人吧。”郝月觉得眼熟,遂问了陈宫一句。
“正是方才劝阻戏志才的那人。”陈宫回道:“也是弈会的常客了。”
“此人两年来每届弈会都不曾落下,次次进入决赛,但却无一次夺魁。”
“哦?还有这等趣事。”郝月顿时感兴趣了起来“此人姓甚名谁?”
“郭嘉郭奉孝,与戏志才一样,颍川人士。”陈宫回道:“颍川自古以来频出名士,戏志才与这郭奉孝应当也是怀有大才,是宫与季砾兄的重点关注。”
“郭奉孝,倒是有点耳熟,可又想不起在哪听过了。”郝月揉了揉额头“不过既然是师兄与公台的重点关注,也定当是可用之才,这些年来,真亏了你们,我才能把这广牧经营起来。”
“公台,辛苦你了。”
“主公言重了!这些只是属下的职责罢了,比起主公的付出,我们这些臣子还万万不及!”郝月突然而来的慰问,让陈宫受宠若惊,起身行了个大礼。
“公台莫要如此。”郝月架住了陈宫,拉着他坐了回去。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这些年你们为我介绍的人才,可是减轻了我不少的压力。”
郝月这边的动作并没有影响到对弈的两人。
初期的布局极为重要,容不得一丝分心,再加上文静一直以来的快速落子,作为一名棋手如果不跟上节奏,会显得十分失礼,所以两人的的对弈也是进行的十分快速。
和前面的对局一样,文静的攻势依旧,如同一柄长枪一往无前,郭嘉只能被动的防守,但也游刃有余。
后手位的对弈,郭嘉早就熟络,和戏志才的对局介是如此。
又是三手之后,随着文静的一记落子,郭嘉停了下来,开始思考。
文静的这一记落子非常的难以处理,是多手进攻后的必然落子,郭嘉也早已料到会有这手,再严谨的防守那也是退步,未有寸进的落子,迟早会陷入抉择。
现在郭嘉就面临了一个抉择。
是解燃眉之急继续焦灼,还是以大局为重,弃掉一阵。
解燃眉之急会至少拖延郭嘉十手以上的落子,而且还容易突生变故。
而以大局为重,郭嘉则可通过弃掉一阵从而领先三子布局。
郭嘉就在这样的抉择之中,停了下来。
这一手,比预想中的来的要快,文静的实力超乎了郭嘉的想象。
郭嘉单手撑着下巴,眉头皱了起来,头一次,他在对弈之上感觉到了压力。
似乎觉得棘手,郭嘉换了个姿势继续着思考,由于前面两人进行的非常迅速,所以计时裁判也没有立刻开始催促。
在郭嘉费力思索之时,文静却是将眼睛撇向了郝月。
又一次的,想在郝月的眼中寻找答案。
郝月笑着点了点头,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虽然嘴上说着不想依赖自己,但一遇到麻烦,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自己。
不过,这不是麻烦吧?
郝月内心一叹。
文静还太小,虽然天资聪慧,但对人心还不够了解,戏志才的寻死一定对她的心性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文静也在面临着一个抉择,一个不是直接,但是是间接的抉择。
如果自己的选择会令人死亡,那么,是否该做这个选择。
年仅八岁的文静,做不出来。
这也是文静一直以来看向郝月的理由。
但是郝月的点头微笑,文静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在计时裁判的倒数之中,郭嘉做出了冒险的选择,拖。
既不应战也不脱战,而是选择拉长战线,伺机而动。
似乎料到了郭嘉会这样,文静不假思索的选择跟上。
几手之后,郭嘉又停顿了下来。
他又陷入了抉择,这一次的抉择会更大。
拖。
在计时裁判的又一次催促中,郭嘉再一次的选择了拖延。
此后,每下几手,郭嘉都要停顿片刻,表情也是越来越苦恼,眉头都快要皱到了一起。
又是在计时裁判的催促声中勉强落子,郭嘉已是想不起这是第几次了。
对手的招数他从所未见,别说是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过。
进攻中夹杂着布局,布局中掺杂着陷阱,更为让人不敢置信的,是那毫无停顿的落子速度,就好像,演练过了无数次一般。
世间真能有如此精通棋艺之人吗?
郭嘉殊不知,在文静的背后站立着的,是郝月与梦梦,这两个来自后世的人。
梦梦闲来无事,每日的生活除了饮茶看书,也就只剩下了这棋奕。
十数年的与郝月的对弈之余,更是为此书写了一本棋谱。
而文静不止得到了两人的真传,更是将那本足有数百页的棋谱也熟读于心。
而郭嘉,就算再怎么妖孽,接触棋道也才数年时间,对比拥有后世知识更且两世为人的郝月以及梦梦,怎么可能比的过。
看着郭嘉痛苦的模样,文静犹豫了一会,最终下在了一个看似进攻实则无用的一个地方。
这一手,是绝对的失误!
郭嘉瞬间就看了出来,抬起头看向了文静。
文静依旧冷着脸看着棋盘,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失误。
“......”郭嘉沉默了一会,随即苦笑一声,举子不定。
“少主仁慈,嘉,佩服。”
投下一子之后郭嘉说道:“少主为何不用对待志才兄的态度对嘉?”
文静没有回答,只落下了一子。
“这盘棋,已没有再下的必要。”见文静不做声,郭嘉便是投子认输。
文静一愣,抬头看向郭嘉,眼中充满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