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明明就是梁家的天下,偏偏被姓燕的霸着不肯归还,而且燕国公如此嚣张,话里指他是个废物,这实在是欺人太甚,长久以来的心愿落空,想到自己受过的侮辱,再看到燕国公如今横眉冷竖,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却没有人敢辩驳,包括他自己的情景,梁祈心头一阵阵发寒。
刘候爷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惹得燕国公这样大怒,燕家掌了大量军权,刘家虽然后来也曾效仿燕家,但实力与燕家并没有办法抵抗,刚刚皇帝被喝斥,此时又轮到他,他不敢反驳,面皮涨得泛紫,也只敢低下头来,一旁眯着眼睛装聋子一般的傅老候爷微微摇了摇头,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浑浊的老眼中露出几分无奈与精明之色,最后闭上眼睛,脑袋又轻轻的摇晃了起来。
“更何况这样的庸脂俗粉,也能配得上我的儿子?唯有皇帝,恐怕拿着垃圾当稀世明珠一般!”燕国公哼完,又随手指了一群女人一眼。
百合冷眼旁观,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心头冷笑,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刚刚傅百年等人羞辱百合时,那是何等肆意痛快,只是那蛮横的没有遇着比她们更蛮横的人罢了,这会儿燕国公当着众人的面一通发火,哪怕是被羞辱为庸脂俗粉,却没一个人敢开口反驳,个个羞红着脸,手掌紧握着不敢发出声来。
在场的女眷几乎都是傅、刘二家的女人,可两家人在燕国公的强势下。根本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梁祈听到这话大怒之下心头发寒,燕国公这话就仿佛是扯断了他脑海中一根名叫忍耐的弦,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政权归来遥遥无期,刘家与傅家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样有本事,他本来就年轻沉不住气,刚刚强行忍耐,这会儿失望之下,那些忍耐与羞辱便再也忍不了了,他虽然害怕燕国公。可是在愤怒与怨恨之下。他却抖着双腿,哆嗦了嘴唇,将头抬了起来,盯着燕苏看:
“燕世子真是好了不得。朕倒要看看。什么样的明珠国色能配得上燕世子。只要燕世子看上了,朕赐给你!”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张皮。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哪怕明知燕家不好惹,可是燕家实在欺人太甚,燕国公如此嚣张,实在罪该万死,他的意思是燕苏看不上的货色自己当成宝贝一般,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梁祈心中震怒之下,再也忍耐不住,涨红了脸皮,挺起胸膛来。
刚刚挑了事儿的燕苏这才将目光转了回来,漫不经心的神色落在了梁祈身上,一个云淡风轻,穿着皇帝云袍的梁祈此时却恼羞成怒,根本没有丝毫的风采,登时便被比了下去,看到这个情景,梁祈更是怒不可遏,大声便道:“朕说话算话,燕世子看中的,朕赐给你!”
他又强调了一个‘赐’字,并在用那代表着天下独一无二的称呼时,加重了些声音,仿佛唯有这样才能找回皇帝的尊严一般,哪怕他这会儿在燕苏的目光下,双腿已经有些哆嗦了起来。
“赐给我?”燕苏看了梁祈一眼,嘴角边笑意渐渐的就深了起来,他盯着梁祈看,眼中露出几分讥讽之色:“我想要的,自己会拿,用得着你来赐?”
这话无异于又给皇帝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皇帝脸上原本有些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僵了起来,他脸颊肌肉抽搐着,怨恨的盯着燕苏看,燕苏却是根本不睬他,转头看了百合一眼,这才朝梁祈迈了过去,他身材高大,每走一步逼近皇帝,便让梁祈原本好不容易鼓起来的气势消褪几分,他步子迈得并不大,可到了梁祈跟前儿时却很快,在他面前,梁祈矮了半个头,不得已要抬头盯着他看。
燕苏的表情并不冷厉严肃,可那双眼中目光却让人不敢直视,梁祈被他一看,后背冷汗直冒,他再走进时,梁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他身后还站着太监在,这一退便撞到了太监身上,刚刚一直强撑着的身体软软的便要往下滑,太监赶紧伸手将梁祈扶住,梁祈虚弱的瘫在内侍身上,色厉内荏:
“大胆!”
“我要的东西不需要你来赐,可是你这份心意我却很喜欢。”燕苏看到皇帝这副心惊胆颤的模样,弯了弯嘴角,就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也送你一份礼物。”
众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燕国公也有些意外的挑起了眉头来,他饶有兴致的盯着儿子看,皇帝此时冷汗淋漓,双腿抖得如同秋风中落叶一般,燕苏反手一指,指着傅、刘两家那群安静的不敢吭声的女人,斯条慢理就道:“看中了谁,今晚谁就是你的。”
傅、刘两家里的女人中,除了未嫁之女外,还有诸如傅老夫人以及刘夫人等这样年事已高,甚至已经嫁了人的妇人在,听到燕苏这话,一群女人涨得面皮发红,紧咬着嘴唇,心头将嚣张的燕氏父子骂了个狗血喷头,嘴上却不敢发出声音来。
“荒唐!”梁祈的到燕苏这话,不知怎么的,他明明应该惧怕与怨恨,可心中却莫名的又生出了几分欢喜与渴望来,他目光下意识的落到了刘夫人身后躲着的傅百年身上,只是很快的,心中对于燕氏父子的怨恨与惧怕,又将他脑海中那丝龌龊念头压了下来,他勉强喝了一句,燕苏冷笑着,从袖口中摸出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