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的太太脾气温和,一看面相就并不是不好相处的刻薄人,问了百合好几个问题,她都一一回了,那何家太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姓黄的媒人一见有门,也跟着咧着嘴陪笑说好听话,这桩婚事若是不出意外,应该已经成了。那何家太太看得出来很喜欢百合这样的性格,问百合的问题她都答上了,再打量百合容貌不差,那妇人正寻思着伸手在袖口中掏出一个东西要往百合手上塞,当做见面礼,也就是要将百合订下来的意思时,照理来说这门婚事应该算是差不多了,可刘氏这会儿眼皮却莫名的跳得厉害。
那姓何的太太手中的东西还没塞到百合手中,突然一道尖锐的少女声音就响了起来:“干什么?你这神棍还敢追到我屋门口来了?”
听到这声音,刘氏端着茶杯的手一抖,那茶水便溅了几滴出来,滴落到她嘴唇上,烫得她眼泪都在眼眶中滚动。她咬了咬牙,忍住心中的急怒,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一个气急坏的男声就响起:
“好你个段家的野丫头,有娘生没爹教,今天我倒要找段娘子好好讨回个公道!”
“呸!”段桂兰啐了口唾沫,将那男人气得更是暴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原本穿着一身淡绿色裙装的少女跳了进铺子,早晨时刘氏替她梳好的发髻此时已经有些乱了,身上沾了不少的墨汁儿,脸上也有,这会儿微黑的皮肤上全是怒火,身后跟了一个青衣矮瘦的中年男人,留着山羊胡,脸上还有一个显眼的通红巴掌印,那头发也乱了,进了铺子指着刘氏便开骂:
“段娘子,瞧你教的好姑娘!”
有了这么一出,那原本准备掏了信物的何家太太拉着百合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本来已经掏出来的一只玉镯,又被她悄无声息的抹回到自己手腕上,脸上原本的笑意这会儿敛得一干二净的,一双眉毛还皱了起来。
刘氏看到这一幕,心急火燎的,既气段桂兰今日不听话往外走,又恨这青衣中年人来坏自己家大事,还说自己不会教女儿,这无疑是戳中了刘氏的痛处,她重重的将手里的茶杯砸到桌上,瞪了段桂兰一眼,忍了火: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这女儿,我摊摆算我的命……”
“我来说我来说!”段桂兰听这中年人气得浑身哆嗦的样子,一副口齿不清的模样,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一旁何家太太见到这样的情景,那眉头便蹙得更紧了。
今日一大早刘氏虽然叮嘱段桂兰不要往外跑,可她性子野惯了,让她呆在家中,她又不像百合那样静得住,因此坐了没多大会儿功夫,趁着刘氏没注意,找了个机会便溜了。
平日这淮城中她什么地方没去过?今日因为家里有客人来,刘氏之前便警告过她,段桂兰也不敢跑得太远了,就害怕等会儿刘氏找起来要发火。
没想到在自家铺子不远处今日有个酸书生在那儿摆摊算卦,为人测字儿写家书,开始找他的还是写书信的,他一人便收两三文钱,偶尔也画些画儿写点字儿卖,但生意都不太佳。正在段桂兰无聊时,一个穿着粉衣梳着双丫髻的少女却来测字儿,说是算姻缘的。
段桂兰便躲在一旁偷听,便听到这书生给这小姑娘看了面相,说什么她长得面若桃李,最近肯定红鸾星动,听得段桂兰十分好笑,那姑娘则是满面腮红,末了走时还要掏十文钱谢他。段桂兰最见不得这等骗钱的手段,而且还是在她家附近摆摊,她想也不想的便跳了出来,指着这书生便是一顿破口大骂,又说这书生是骗钱的,说这姑娘一看就是个丫环命,这书生却张嘴胡说。
没想到这话一下子便像捅了马蜂窝,不止那中年书生不满,连那算命的姑娘也不识好歹,骂她多管闲事儿,还说她张嘴胡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