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捏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要是能解气,打我一巴掌,我也能受着。”
元书强忍着怒气,狠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被他像个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还差点因为他伪装得好就……元书的心火就又旺了些。
楼郁霆仗着现在的姿势,也不气馁,又抓住元书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不然你用拳头打这里?”
说着,楼郁霆捉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地往自己的心口的位置砸。他的表情仍旧是一成不变地一本正经,像是真的在做什么严肃得不得了的事情。
因为手臂被他拉得一前一后,元书的身体也跟着前后晃动……若是此时有第三人在场,一定可以被那略显滑稽的场面逗笑。
看着这样幼稚且颇不要脸的男人,元书真是被气笑了,但笑里是化不开的嘲讽:“楼先生是不是觉得,我仍旧是你拿一颗糖一把瓜子就可以哄好的那个小姑娘?嗯?”
楼郁霆的动作顿住,元书趁势就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
她没再看楼郁霆,撑着身体往后退了些距离,右腿轻轻一撩,轻盈地踩落在地。
再没有只言片语,再没有任何停留,元书拉开门就要离开。
楼郁霆低垂着头,仍旧站在办公桌前,嗓音低沉而平稳地开口:“元书,我警告你一句,若是你敢搬出楼家老宅或是离开燕城半步,那你最好提前做最坏的打算。”
“……”元书也没有转过身,“我不觉得你还有什么能威胁我的,原本我现在也是一无所有。”
“你是不是不记得楚河了,我听说他在国外开的那家滑雪场收益还不错。”顿了下,楼郁霆继续,“或者说,燕城虞家的虞玑、在上京打工而拼命维持生计的叶翎桐,你也不在意?”
元书在心里觉得楼郁霆不是毫无道德底线的人,所以只停顿了下,就拉开了门
。
她前脚刚跨出门半步,楼郁霆继续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会滥杀无辜,只不过要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艰难、甚至是穷困潦倒,也不过是几句话就能办到的事情。”
元书咬住唇,却仍旧没有回头:她对此虽有顾虑,但并不会被轻易威胁。
“我可以拔你外公的氧气管、可以毁你的事业,他们作为跟我毫不相关的人,应该更容易下手。”楼郁霆慢悠悠地从烟盒里摸出根烟,喂进嘴里含着,“刚好楼氏最近打算扩张,不如先吞并虞氏,如何?”
一旦涉及到商业,元书知道楼郁霆跟楼永恩是一样的铁血手腕。
元书4年前离开之前,楼郁霆放出过更狠的话威胁她,但她仍旧毫不犹豫地走了。但这一次,他这几句威胁并不具有十足重量,她却莫名地就将她威胁住了。
不知是她现在更害怕失去,还是因为……
元书终于侧过身看他:“楼郁霆,你做人这么蛮不讲理,真的没问题吗?”
楼郁霆侧过身,看着她的侧影,摘下唇间未点燃的香烟,勾唇而笑:“蛮不讲理惯了,多一次两次也无大碍。”
“……”
竟然还笑。
元书不想和他说话了,拉开门便走。
“先别走,我让人送你回家!”楼郁霆跟上去。
元书没理他。
楼郁霆将那根一支没点燃的烟捏碎在掌心,看着在电梯口等电梯的元书,敲了敲钟离的办公室门。
钟离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将门打开了:“哥,找我啊?”
楼郁霆盯了他一眼;“让封勤送她回去。”
钟离看了看元书:“封勤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哥,你放心。”
楼郁霆又看了钟离一眼:“偷听了?”
站在一边的宋芊璃担忧地看了看钟离。
钟离当然不会把自己刚从楼郁霆的办公室门外奔回自己办公室的事情说出来,只稳重地笑:“我能在你身边站稳脚跟,还是得有点本事不是?若是事事都要你亲自吩咐再去办,那岂不是也太草包了,况且…”
楼郁霆没再听下去,因为元书此时已经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元书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慢慢消失,楼郁霆心口上压着的石头也越来越重。
他扯了下脖子上本就已经很松垮的领带,还是沉敛着眉宇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本就还有太多棘手的公事要处理。
在办公椅上坐了不到一分钟,楼郁霆抬手捏了捏眉心,始终觉得不放心,遂拿着车钥匙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将车子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