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眼睛一亮,又展开小手臂,朝席幕臣哒哒地跑过来:“席粑粑,我好想你!”
听到“席粑粑”三个字,元书的太阳穴突突一跳,不知为何,突然就对楼郁霆生出一股子微不可查的愧疚感。
毕竟,先不论她自己与楼郁霆的关系,但是对于绵绵来说,她即便只有两岁多,也应该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她也能自己做出抉择的权利。
可现在,因为身边的人、尤其是席家的人周婶一直在教绵绵叫席幕臣叫“席粑粑”,已经在心绵绵心里形成了习惯撸。
元书看着绵绵扑进席幕臣怀里后、抱着他的脖子撒娇的小模样,那点愧疚感突然又没了:管她呢,绵绵自己开心就好。
席幕臣将绵绵抱起来,一只手提着绵绵的小拖鞋,一只手捏着绵绵一堆白嫩的小肉脚,转身来看元书:“书书,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咱们进屋。”
绵绵也朝元书伸出小手,五根手指头卷啊卷的,召唤元书:“麻麻,快过来,席粑粑在叫你嘛。”
“……”元书看着自己的这只女儿,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走上去握住她的小手,“你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干嘛,你萱萱阿姨呢?达”
绵绵用手捂住嘴巴嘻嘻一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麻麻,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哦。萱萱阿姨,她在拉臭臭呢,好臭好臭的……”
“……”元书的嘴角止不住地轻抽了抽,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席幕臣,恰好看到席幕臣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元书转头瞪了眼绵绵,正想开口训她“泄露这么天大的秘密”,视线一晃看到萱萱正往这边走。
元书轻咳了声,低下头不做声。席幕臣也专注地捏着绵绵的小手指头,沉默。
萱萱走近,疑惑地看了眼两人:“大少爷,书书,你们怎么了?难道吵架了?”
元书赶紧摇头:“没什么啊。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件事还没做,我先回房了。”
说完,元书直接走了。
席幕臣抬眸看了眼元书那被头发遮住的后颈,低头跟绵绵说了句待会儿再找她玩儿后,将绵绵递给萱萱,也跟着进屋了。
萱萱抱着绵绵,一脸茫然:“他们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吵架了?”
绵绵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摇晃自己的小脑袋:“我也布吉岛哎。”
……
元书刚进房间,席幕臣便跟着进来了。
看着席幕臣将房门关上,元书没来由地紧张,便自己找了个话题:“绵绵还小,跟萱萱也是没大没小的,有时候说话就没把管,我后面会教……”
元书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席幕臣突然走过来,一手按住她的肩,一只手拨开了她脑后的长发。
之前被车窗边缘刮过的地方见了风,又泛起针刺的疼痛。
席幕臣看着她通红的后脖子,拧眉:“我没受伤,你倒真的受伤了。”
“这点伤,没事,我等会自己……涂点药就好了。”
元书的话才说到一半,席幕臣已经熟练地从她的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找了一管药出来:“你坐在床上,我方便给你涂药。”
元书抿住唇,犹豫了下还是坐下了,并自己乖乖地拨开头发。
席幕臣先是动作极轻地、用消毒湿巾在元书的后脖子上擦了擦,这才开始涂药膏。
元书忍着痛,想了想后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我今天之所以去见楼郁霆,其实不是因为想和他重修旧好,而是因为……”
元书一顿,觉得还是不要把戒指的事情再提出来,让席幕臣心塞的好,于是接着说:“是因为那天钟离强行把他丢到我这里来,他知道了绵绵的存在,所以我过去……只是跟他谈绵绵的问题。”
正在给元书擦药的席幕臣手一抖,一颗心像是突然被巨石给压住了。
他的反应,让元书的心也跟着特别难受起来。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除了尽量照顾席幕臣的感受,再没其他办法。
席幕臣没有追问,继续擦药:“书书,谢谢你的坦白。”
元书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
房间里沉默下去,直到席幕臣给她擦完药,又低头在她被刮伤了的地方轻吹了吹,这才小心地把她的头发给理顺。
元书正准备站起身来,席幕臣突然按住她的双肩,就站在她身后说:“书书,我父亲已经按照奶奶的吩咐,把我们将要大婚的消息公布出去了。文稿已经送到各媒体,按照正常程序,现在消息应该已经放出来了。”
元书将这则消息消化了下,层层的顾虑排山倒海的朝她压来。除了顾虑,还有一丝她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抗拒和被操控的愤怒情绪。
但那抗拒和被操控的愤怒情绪只出现了一瞬间,很快就被她自己强行拉出来的、与席家、席幕臣这几年来对她的恩情给压制下去了、淹没掉了。
所以最终,元书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