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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则没有这般淡定,在急救室的走廊上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时不时望一眼急救室的大门。
莫寒宵被他的脚步声弄得不耐,他掀眸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不晃会死?”
钟离双手插着腰,又晃了圈后才在莫寒宵身边坐下来:“三哥,我这不是着急嘛。要是我哥死了,燕城的楼氏、法国和美国的分部,以后可就全是我一个人的事,可能真的会累死。”
“……”莫寒宵凉凉地瞥了眼钟离,“瞧你那点出息。”
钟离扯了扯唇,勉强地笑了笑后又望着急救室的方向。
莫寒宵也望了眼急救室的方向,站起身来:“我去抽根烟,一会儿就…”
眸眼一眯,莫寒宵看着从走廊那头走过来的元书,抬手在钟离肩上按了按:“看看谁来了。”
钟离转眸看过去,在看到元书的瞬间眸眼一亮,霍地站起身来,疾步走过去。
莫寒宵没管,一边摸烟一边步态悠闲地往吸烟区走。
…
主治医生觉得楼郁霆不是个省事儿的主儿、伤口一再地复发,而且楼郁霆一看就位高权重,他怕自己失手,承担不了责任,所以在做过急救之后,和人民医院的院长极力建议钟离和莫寒宵尽快转院、增加手术的成功率。
但是莫寒宵事先没有预料到这个突发情况,所以无论是私人飞机还是直升机都还没到位。
但为了尽快给楼郁霆转院,莫寒宵自然是安排,将原定于明早到达的飞机尽可能快地弄过来。
在等待飞机的这个间隙,楼郁霆醒了过来。
钟离立刻走了过去,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哥,书书来了。”
楼郁霆原本半睁的眼睛,费力地全部睁开,偏头来看元书。
察觉到楼郁霆的视线,元书站在距离病床十步开外的地方,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直到钟离走到自己面前了,她才没什么表情的抬起头。
钟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反正就是看着她。
元书越加地不自在,像是做了什么出尔反尔的事害怕被嘲笑般,于是主动开口,没有跟楼郁霆说话,而是跟钟离说:“听说他伤得很重,有生命危险。”
陈述句,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钟离俊美的脸上划过揶揄:“瞎说!我哥哪儿有生命危险,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元书脸蛋儿一白,垂下眼眸不知道怎么接话。
钟离俯下身、抬手揭掉元书的帽子后又偏头去看她的眼睛,继续笑着问:“不过,你是听谁说,我哥有生命危险?我哥受伤的程度,目前为止只有我和莫三哥清楚,其他人一概不知。”
“……”元书抿着唇,不说话。
钟离“若有所思”地道:“我记得我没跟你说过啊。难道是莫三哥?也不对,你应该没有跟莫三哥单独通过话才对,而且莫三哥…”
元书突然抬头,笑眯眯地打断他:“可能是你手底下的人以讹传讹吧。”
“我手底下的人在这3年里,几乎已经全部大换血了,没有你熟识的人了…”钟离故意顿了下,“还是说,你已经在意我哥到了愿意轻信陌生人的一句半句话的程度?书书,你隐藏得够深的啊!”
“……”元书被钟离说得哑口无言,却又生怕楼郁霆听到这些后会误会什么,于是还是不自觉地偏头看了眼楼郁霆,想要观察他的神色。
楼郁霆已经虚弱到一定程度了,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唇色都苍白。元书突然想起来,从重逢后不久,她每一次看见楼郁霆,他不是伤着就是瘸着,从未完好过。
可此时此刻,他那双眼睛,却比他记忆中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更加有充满亮光、更加坚定且…满足地痴望着她。
元书发现,楼郁霆是在笑的。
而他插着针管的、搭放在床沿的那只手的手,此刻也朝他的方向抬走。
他叫她,声音苍哑低弱地叫她:“小书,你终于回来了。”
他的这一句,让元书猛地将指尖掐进掌心的同时,抽走了原本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也就是在这时候,莫寒宵带着一堆医生推门进来:“飞机准备好了,走。”
元书忙退开,看着一众人将楼郁霆弄上行动病床,然后推着他往门外去。
在行动病床经过元书身边的时候,楼郁霆拍了拍床沿,示意停下。
然后他偏过头,朝元书伸出手:“小书,跟我回去。”
元书的脑子里瞬间涌过许多东西,但又太乱反而一片空茫,她没有动,近乎呢喃地问了句:“回哪儿去?”
“回家。回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