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说过,你给了她一笔钱。”元书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声音已经因为没有底气、因为懊恼而不自觉地低下去了。
“我只给了她医疗支持和500万。”
“……”元书轻抿了抿唇,恢复镇定,“楼总您在燕城位高权重,大手一挥,随便送一套市值几千万的别墅给卷卷,也是有可能的。”
“送?”楼郁霆继续淡淡悠悠地遛元书,“可我分明吩咐过,让白卷告诉你,这栋别墅是她用补偿款买下的。是她没遵守约定还是你失忆了,嗯?”
听楼郁霆说到这里,元书已然什么都明白了,但心里越是虚面上反而就越是表现得强硬。
是以,元书抿唇轻笑,低低缓缓地答:“楼总玩儿的一手好牌,不过我并没有兴趣陪你赌什么,你自己高兴就好。另外,不管这栋别墅是你送给卷卷的也好,还是卷卷自己通过其他方式得到的也好,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说完,元书转身,走进房间。
她讯速地将再小床上酣睡的绵绵抱起来,拿了自己的包包后就转身往楼下走。
却在玄关处被楼郁霆堵住。
元书抬眸望着他,客客气气地道:“楼先生,麻烦您让一下。”
楼郁霆凝着她的眼睛,没说话也没动。
元书被罩在男人高大的阴影里,被他身上淡淡的药味萦绕,有点心烦气躁:“楼郁霆,你让开。”
楼郁霆仍旧不动,只是望着她。
在这僵持对峙中,元书的不耐情绪慢慢地攀升,嫌恶地看着楼郁霆。
而楼郁霆一双深眸中的亮光明明灭灭很多次,最后彻底湮灭了下去。
就在元书准备再度开口的时候,楼郁霆突然低下头,侧身让在了一边。
微微一怔后,元书埋头就往外走。
大约走了三步的时候,楼郁霆幽沉而似乎落寞的声音在元书身后响起。
“小书,不管是我给了白卷一笔钱,还是如你所说,我直接送了一栋铂郡的别墅给她,你有没有哪怕是一次,去深思过我这么做的因由。”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问句,其实是个陈述句。
而这因由,哪里需要深思,明摆着的。
只是,有人故意装作不知道罢了。
因为楼郁霆的话而顿住步子的元书,低着头静静地站在那儿,站了很久。
楼郁霆抬手摁了摁眉心,喉结艰涩地滑动了数下后,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到元书身边,在她面前站定。
他习惯性地捏住元书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元书手上抱着绵绵,没法拍开他的手,所以在惯性地抬眸瞪他的时候,想要往后退避。
但在看到男人那一双眼圈通红、满是哀漠的桃花眼时,她的动作滞住,怔怔地看着他。
楼郁霆的薄唇动了动,再开口时声音越发地沙而哽咽:“小书,不要走,嗯?”
他的声音他的神情,甚至是他显而易见地乞求,编绞成一张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蛛网,让元书嗓子眼发涩,一个拒绝的字也说不出来。
但拒绝的话说不出来,并不代表她改变了自己要离开的心。
很久很久之后,元书错开视线,平缓了下情绪后才显得心平气和地笑了笑:“楼郁霆,你知道吗?3年前我被席幕臣带到郦城以后,最开始我也像现在一样,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想要离开。可是后来,因为妊娠反应太过严重,心力交瘁的我就暂时松懈了要离开的决心。”
“再后来,绵绵出生,看到她那么小那么脆弱,我更是不敢再轻易换地方。一拖再拖,我很快就泥潭深陷,想要再离开却已经身披太多枷锁,根本行不通了。最后,我留在了郦城。”
“如果当初我没有留在郦城,后来对席家对席幕臣的伤害,就不会发生。”
顿了顿,元书抬眸看着楼郁霆的眼睛:“在同一个地方、在同一件事上,我不想、也不会栽两个跟头。”
听着元书的这些话,看着元书这张每一夜都萦绕在自己睡梦深处的精致脸蛋、绝代眉眼,楼郁霆的思念和占有欲,慢慢地将他的理智和隐忍吞噬,他已经没有在认真听元书在说什么了。
而元书还在继续:“所以啊,楼郁霆,你就放我走,让一切都在这里结束。也许许多年过去以后,我和你再见面,已经不会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不……唔!”
楼郁霆捏着元书的下巴,突然垂首下去,粗鲁而毫无章法地吻住了元书的唇,堵住了她所有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这猝不及防地吻,让元书陡然瞪大眼睛的同时,手臂不自觉地用力收紧,将怀中抱着的绵绵“抱”得哼唧了声。
而楼郁霆的另一只手,在与此同时直接掐扣在了元书的腰上,用力地捏住,薄唇也更加用地掠夺那日思夜想了几年的香软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