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璃继续:“在慈善晚宴之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陆小姐又以公益发起人的身份去了一趟那个残疾儿童所在的贫困区县,再次以楼太太的名义募集资金,给那个区县一连建了三所学校。”
“当时我辗转了解过陆小姐的意思,陆小姐说既然媒体已经误报了她的身份,她为了给山区的孩子筹集到更多物资,只好又借了一次‘楼太太’的光。”
宋芊璃的话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地寂静。
连莫寒宵一向慵懒散漫得厉害的成熟俊脸上,都透着一股子淡淡的匪夷所思。
钟离抬手松了松领结,只觉得脊梁骨窜上一股子淡淡的凉意:“小宋,要是没说完,就继续。醢”
宋芊璃想了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对了,咱们楼氏之所以都以为她是楼太太,是因为当时的事情过后,公司里不知道怎么就多了很多报道楼太太善行的报纸。几乎每个员工都看过,并且……广为传颂。”
“后来但凡有新员工进来,咱们楼氏人力资源有个主管,在做入职培训的时候,总要提一提这个事情。”顿了顿,宋芊璃转向元书,小心道,“元小姐,李晴她不知前因后果,真的不是有心冒犯你。”
元书有点发懵,默了默后才意识到宋芊璃在跟自己说话:“没关系,我没有要怪她的意思。缇”
见自己的下属被元书赦免,宋芊璃松了口气,又问元书:“元小姐,我现在开始播放慈善晚宴的录像么?”
“这种东西,我们就不浪费时间看了。”楼郁霆话是这么说,却敛着眸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又问,“后来有关慈善晚宴的报道,为何她会被称为楼太太的原因、以及后来楼氏为何出现那么多与此相关的报答的原因,可查清楚了?”
听楼郁霆这么问,元书不自觉地拧了拧眉:这种事还需要查原因、查是谁做的么?太明显了好么?
不过转念一想,这世间的事情阴差阳错,万一真的另有隐情也说不定。而且,楼郁霆既然问起了,要是有证据证明是陆司烟全盘主导的,也是一件好事。
“只有线索,没有确切证据。”宋芊璃将那几份纸质材料双手递给楼郁霆,楼郁霆接过后快速地翻看过后,递给了元书。
元书微拧着眉接过,随意翻看了下后,考虑着有莫寒宵和钟离、宋芊璃在场,也没表『露』出什么个人情绪,看完后就将纸张递还给宋芊璃:“我知道了。芊璃,辛苦你了。”
“元小姐不生气了就好。”宋芊璃看了眼旁边总是成熟而清冷矜贵的挺拔男人,心中有感慨,不免多说了句,“元小姐,你不在的这3年,我们楼总大多数时候都不把自己当人看的,从没有见他笑过,在他手底下工作起来,整天胆战心惊,压力大得我都瘦了好几斤。还有啊……”
话没说完,宋芊璃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凉意,下意识地就去看楼郁霆,对上那双看似毫无波澜的眼睛,宋芊璃的腿不自觉地一软,忙低头收拾东西:“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文件没做。楼总,元小姐,我先出去了。”
看着宋芊璃出去,楼郁霆瞥了眼沙发上坐着的莫寒宵和钟离。
钟离轻咳了声,问莫寒宵:“莫三哥,你不走?”
莫寒宵瞥他:“我不走,你打算陪我?”
“……你想多了。”钟离起身,长腿紧迈,很快就消失了。
楼郁霆定定地看着莫寒宵。
莫寒宵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你当真以为我对你们这点破事感兴趣?我有事找元书,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的时间。”
“……”楼郁霆的眉尾控制不住地轻抽了抽。
元书推开楼郁霆,从办公桌上下来,走向莫寒宵:“要我跟你一起去跟踪虞玑么?”
莫寒宵瞥了元书一眼,将杯子放下后起身往外走:“我的车在下面,我们边走边说。”
元书点点头,拿了自己的包包,提步就要跟莫寒宵走。
“……”楼郁霆紧追几步,扣住元书的手腕,双眸不悦地敛紧。
元书看着他的眼睛:“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但是我需要时间去消化。再说,我们并不急于一时,对不对?楼郁霆,你午休吧,我猜莫三哥应该是有与虞玑相关的急事,才会来这里找我。”
有些决定和情感,要慢下来看才能辨别真伪,不能临时做决定。
楼郁霆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快1点了。
他在郦城逗留了太久,堆积的公事太多,午休已经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了。
马上一点半,又有新的行程。
楼郁霆绷了绷薄唇,将元书拉进自己怀中,抱了抱后才松开她:“他要是提了你不喜欢的要求,可以不用搭理他。”
元书点头。
……
元书到停车坪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莫寒宵的那辆黑『色』悍马。
她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坐上去。
莫寒宵见她上来,将指尖捏着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又将车窗降下。
“三哥。”元书轻声叫了句。
莫寒宵靠在座椅上,左手搭在车窗上,用手支着脑袋,极其不走心地嗯了声。
见他现在似乎心烦意『乱』不愿说话,元书也就没吭声,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莫寒宵又『摸』了根烟出来含在唇角微翘的薄唇间,却没有点燃,就那么咬着。
“候孝秀,得的是绝症。”
元书反应了下,才将“候孝秀”这个名字与“虞玑的母亲”联系起来。
指尖慢慢掐进掌心,元书想到现在将候孝秀当成精神支柱的虞玑,嘴唇动了几次,最终却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