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元书弯唇笑了笑,转身就朝那边走。
可是在弯腰穿过那黄『色』的警戒带的时候,她的腿还是软了下,差点没站起来。
江笙出于保镖的本能,扶了她一下。
随着越走越近、其实已经能够很清楚地看到车祸现场了。
一辆黑『色』轿车,被一辆水泥罐车挤压在已经变形的护栏中间,黑『色』轿车的引擎盖都翻了起来醢。
一对警察和交警围在一起,包围圈里各有两个人被警察给死死压制着。
其中一个是成釜。
元书扫视了圈,没有去黑『色』轿车那儿,而是快步奔向了停在一边的、大约也刚到现场的救护车后边缇。
她被不明所以的医护人员推了一把、拦在一边,元书没办法,只得一边朝里张望一边大喊了声席幕臣的名字。
彼时,席幕臣正坐在救护车里,一位护士正在帮他包扎手臂上的刺穿伤口。
他那手臂流了太多血,整条手臂都是血、被血染透的白『色』衬衫袖子还没来得及被完全剪下来。
突然之间听到元书的声音,他愣了愣,随即不管是否幻听,推开正在帮自己处理伤口的医护人员,扭着骨折了的那条腿就跳下了救护车。
因为受力重心不稳,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等他被站在救护车边的医生扶住,抬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了被拦着的元书。
眼睛在那一刻才被阳光照耀到,泛出奇异的光泽来。
元书看见席幕臣活着,心里一直悬着的一口气这才真正落下来。
她推开拦着自己的两名男医护,跑到席幕臣面前,有点想哭去偏还笑:“席幕臣,你没事,真好。”
席幕臣将自己那条其实已经没什么太大只觉的手臂往后藏了藏,笑:“小时候『奶』『奶』给我测过八字,我命硬,得活到九十九岁才得摆脱,没办法。”
元书眼圈发红,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还有你那手臂,别藏了,赶紧回救护车上,去医院吧,别耽误时间。”
说着,元书挽住席幕臣好的那条手臂,就要将他往救护车上拖。
席幕臣没动,笑着将元书全身上下了打量了一遍。
元书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的家居服和脚上踩着的家居拖鞋。
看起来太心急着赶过来了。
元书解释:“当时江笙接到电话,说你出车祸了,江笙急着走,我就跟她一起过来了。你别站着了,回救护车上吧,我和江笙赶过来,不是为了拖延你的救助时间的。”
“不着急,可以再聊会儿。”席幕臣笑着,仍旧是开玩笑的语气。
元书正准备说话,一道成熟淡漠的男音低冷地响起:“席公子要是想聊,我倒是可以作陪。”
众人同时抬头去看,看到同席幕臣一样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楼郁霆,孤身一人、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在几人身边停下。
他看着席幕臣的眼睛,右手却准确无误地伸出去攥住元书的手腕,将元书的手从席幕臣的臂弯里抽出来,转而夹进自己的臂弯里。
席幕臣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依然笑着:“没想到我出个车祸,还惊动大忙人楼总,真让我觉得荣幸又惭愧。”
楼郁霆只微勾了勾唇,并不对此给予回应。
元书没想到楼郁霆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没个好脸『色』、对人家受伤了的席幕臣连点场面上的慰问都没有也就罢了,现在还一副高深莫测的冷嘲模样,看着叫人心烦。
最主要的是,想到楼郁霆和自己之间的矛盾和隔阂,元书咬了咬唇,将自己那只被楼郁霆夹在臂弯的手抽出来,往前走了一步,虽没有再度挽住席幕臣的手,却是拉了拉他的衣袖:“席幕臣,上救护车吧。”
席幕臣从脸『色』已经黑沉得不像话却不动声『色』的楼郁霆脸上撤回视线,对元书笑了笑:“好。”
然后,席幕臣转身上车。
尽管已经有医护人员在帮席幕臣了,元书还是站在旁边,一双手紧张地虚扶着席幕臣。
席幕臣受伤的那只手其实看起来触目惊心,元书猜不出他的手到底伤得有多重,也没有表现出来,但她心里特别难受特别难受。
有一刻,她甚至希望出车祸的是自己,自己代替席幕臣受下这些,她对他的歉疚、也因此可以少一些。
……
楼郁霆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元书,『插』在西裤口袋里的那只手,越捏越紧,咯吱作响。
可是,没人鸟他,更没有人注意到他。
……
席幕臣上了救护车以后,心里知道车外不远处还有个人在那儿咬牙切齿却又死命装/『逼』维持威严,不免觉得有趣,就低笑出声了。
旁边给他做初步包扎的医生不免训他:“再耽搁你这条胳膊就废了,你还笑得出来!还有腿上的骨折,也够你受的!”
元书原本还心说以免节外生枝,不跟着席幕臣的救护车一起过去的,可现在听医生这么一说,想着哪怕是个普通朋友出了车祸、她也会一直跟去医院,难道就为了跟席幕臣划清界限就要连最基本的道德行为就要抛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