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之前跟谁讲话？

空调开太足了，林小欢打了个冷颤。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老爷爷曾经这么说过，小雨托着腮听故事听得入神……】

无论怎么想，林妙九都没有想到自己一进来就动弹不得，好像没有自己身体一样。

先是一片黑暗。

她远眺，黑暗是没有尽头的，黎明迟迟未来。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像林妙九听过的神话，盘古开天辟地之前的状态——天地混沌如鸡子。

不，还是有些不同，这里不是灰蒙蒙的，它就是黑暗。

黑暗比空气密集，黑暗就是一切。

林妙九失去了时间空间的定位，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远方有一点光闪耀，如同针刺破了黑色的天幕，然后从外面落下了一束光，光洞正对着林妙九。

黑暗遮掩不住光芒，这光芒不刺眼，能看到它在靠近(林妙九：我的眼睛在哪？)，然后光圈逐渐扩大。

慢慢地，林妙九就能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那竟然是个光幕一样的东西！

随着不知名的视觉，她穿过了光幕，落入了一个场景中。

她仍是没有身体的。

如果你看过舞台剧，你就知道只有舞台上才会打光，其他地方比如观众席上是黑暗的。

在黑暗中看那唯一有光亮的舞台，如同唯一的焦点。

舞台上的一切就是真实的，而舞台的后台，舞台的两侧，这些是简陋的台子，看了容易出戏。

林妙九看的这一场剧也是如此，黑暗中都是沉寂死亡的，只有中间那两人是鲜活，能笑能哭。

那两人……就是小雨与她的祝爷爷。

刚开始，如同无声的默片。

一人在坐在藤椅上摇晃，一人撑着下巴半趴在石桌上。

夕阳就停在围墙上，像哪家腌好的咸鸭蛋蛋黄。

橘色的光线撒在青石板上，撒在石桌上，也撒在了一老一幼身上。

【祝爷爷是个说书人，擅长讲故事，三口镇上的人都爱听。

这些故事有的是正道大侠跟魔教魔女相爱，两人双双叛逃做一对隐居的鸳鸯。有的是一朝公主爱军装不爱红装，在西北遇上蛮族少年竟也谱写了一段恋曲，有的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爱上同一个男人，斗得你死我活，也有的是少年仗剑走天涯的冒险故事，偶尔也讲那些功成名就的名人的野闻……】

这旁白粗听不知道是谁，只觉得有些熟悉，等多听几句后，才发现，这不就是今天过来的张小雨吗！

张小雨在她梦里居然直接就成了讲故事的人，而她面前坐的是梦中的小雨与她的祝爷爷。

如果不是她的记忆出错，她不是记得张小雨说过小雨已经在一个月亮很圆的夜里被一刀杀了吗？

现在又是听故事的情节又是怎么回事？

只可惜林妙九根本动不了，只能被动的看这么一场舞台剧。

看来，不看完自己是没办法动的了。

此时旁白画风一转。

【然而这都不是祝爷爷给小雨讲的故事，小孩子家家，哪懂得什么情爱，懂得名利的诱惑，所以，他给小雨讲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