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张着嘴睡着了。
这一惊一乍的,温孤齐已经是被吓了几个轮回了。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抗拒地提着那个月事带子走开了。
前十九年都高傲冷峻的陈王世子,第一次有这么挫败窘迫的时候,竟然被一个丫头吓得魂不附体。
若在从前说出来,只怕他自己都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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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弗回去了,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纵使再软的床,再舒服的丝绸被子,她也睡得像有针扎一样。
江若弗猛地坐起来。
披上外衣,走出房门。
院子里虽然静悄悄的,却也有不少人在守夜。
见江若弗出来,忙道,
“世子爷。”
江若弗摆摆手,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不必管我。”
江若弗自顾自走到湖边,波光粼粼荡漾在廊间,她披着衣裳坐下来。
就坐在栏杆上,一个人对着湖面发呆。
忽然听见一阵像是哭声的声音,江若弗下意识汗毛倒竖。
仔细听,却听见那声音停了,转而是一阵脚步声,很慢很慢,像是刻意在走走停停。
不一会儿,转角处就走出一个人来。
还抱着一把琴。
温孤良的哽咽声戛然而止,惊讶道,
“大哥?”
温孤良面容尚有些稚嫩,眉宇间却与温孤齐有些相似,都是狭长而深邃的桃花眼,但眸光却单纯而清澈,虽然面容仍稚嫩,却可见日后风采。
温孤良是李氏唯一的亲生子。也是陈王府的嫡次子。
江若弗奇怪道,
“你怎么在这儿?”
温孤良忙将眼泪擦了,半转过身子去,佯装无事道,
“没事。”
“我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江若弗疑惑道,
“若是无事,何故半夜里一个人躲起来哭呢?”
温孤良默而不答。
江若弗的眸光下移,看见了温孤良抱着的那把琴。
琴弦竟是全部都断了,而琴身也被划坏了一些,木头的纹理被破坏。
江若弗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可惜道,
“你这琴又是怎么了?”
她伸手去抚摸那琴的裂痕,叹息道,
“真是太可惜了,是一把好琴。”
温孤良的眼泪却还忍不住。
江若弗像是看见了江怀隐一般,不由自主地伸手去给他擦眼泪,温声细语道,
“究竟怎么了?为何半夜抱着断弦的琴在这儿哭?”
温孤良感觉到干燥而温热的指尖滑过自己的面颊,擦去他的眼泪,惊讶地愣在原地。
“大…哥?”
江若弗安抚地笑了笑,眸中有心疼之意,
“没关系的,告诉我,我不会责怪你。”
“这大半夜的,想必也没人会来刻意偷听你我的对话。”
眼前的少年,也和江怀隐一般年岁罢了。
江若弗不由自主地就多了些怜惜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