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之后,江府就开始办升迁宴了。
江抱荷对着镜子,将朱氏给她搭的一身打扮穿上。
只可惜竟然一时找不到那支紫玉簪子,江抱荷只能将那支墨玉的簪子戴上。
斜斜地插入发间,抹上口脂,看着镜子中打扮得明艳的自己。
江抱荷道,
“母亲,你说丞相公子会喜欢我这样的吗?”
朱氏道,
“陈公子喜不喜欢无所谓,重要的是,丞相夫人喜欢你就行了。”
朱氏把江抱荷推到前院去,众人见了江抱荷,连声夸赞江抱荷敏妍秀美,就如朱氏一般。
朱氏和江抱荷一路受着奉承和恭维。
而一辆马车停在江府门口,朱氏出门去接。
胡氏和陈璟一同下车,陈璟还笑着和胡氏说着话。
江抱荷站在朱氏身后,看见陈璟的一瞬间,眼睛就亮了。
丞相家的公子,生得竟这样好。
陈璟感觉到有一股视线一直凝在他身上。
他抬眸就对上了江抱荷的视线。
江抱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陈璟不解地看了江抱荷一眼。
江抱荷故作羞怯地低下了头。
朱氏道,
“夫人您大驾光临,当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胡氏温和地笑,
“今日最耀眼的人是内史夫人,我万不敢夺人光辉。”
胡氏看向江抱荷,
“这位是千金吧?”
朱氏忙将江抱荷介绍给胡氏,
“是。”
江抱荷带着得体的笑,行礼道,
“小女江抱荷,见过丞相夫人,见过陈公子。”
胡氏看着江抱荷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但她未曾表露,还是笑着道,
“果真是知书达礼的姑娘,想必是内史夫人教导有方。”
朱氏忙道,
“哪里哪里,是您谬赞了。”
陈璟微微一拱手,算是见过礼了。
胡氏道,
“小儿陈璟,说起来,上次令千金驯服的那匹马,正是陈璟的。”
朱氏和江抱荷面面相觑。
驯什么马?
但朱氏先认了下来,她笑道,
“想必是两个孩子有缘。”
胡氏只觉得这话说得叫人心里有点不舒服。
一个驯马,上来便是说有缘分,可以这么说,但倒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胡氏只按下不表。
由朱氏引着进了办宴的厅堂。
江抱荷刻意坐在了陈璟旁边的位置。
陈璟说不出的不自在。
他刻意往旁边挪了一点。
江抱荷过了一会儿,也跟着挪。
胡氏坐在旁边,见陈璟的位置挪了又挪,低声附耳陈璟,
“怎么了?”
“你不是一直想见见这个姑娘吗?怎么如今见到了反而躲避?”
陈璟挡着嘴,低声道,
“我总觉得,她和我想得差得有些多。”
胡氏笑,
“难道是不够漂亮?”
陈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不是,只是觉得她不像是能驯马还马的那个姑娘,爹说的那个姑娘,我怎么看,都觉得和这一位判若两人。”
胡氏只是用扇子拍了拍他的头,
“你看看人家,头发上都插着咱们送的簪子了,不是她是谁?”
陈璟回头看,果然见江抱荷发间插着胡氏挑的那一支墨玉簪。
陈璟皱起眉。
真是她?
江抱荷见陈璟看自己,她忙低下头,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来。
陈璟轻咳两声,
“是姑娘你驯服了丹砂?”
江抱荷毫不犹豫应下,
“是啊。”
陈璟不知该说什么好。
江抱荷主动问道,
“陈公子,听说你和温孤世子关系很好,是真的吗?”
陈璟听着江抱荷的话,有些奇怪。
这位江姑娘问阿齐做什么?
他只是硬着头皮道,
“是。”
江抱荷有些兴奋,
“听说世子剑术很厉害,是真的吗?”
陈璟愈发觉得江抱荷有些奇怪了,但却不好发作,只是答道,
“阿齐的剑术确实很厉害,就算是给他一根柳条,也能和十数侍卫对抗而不输阵,当年太后娘娘在宫宴上遇见过刺杀,阿齐还是用执牛耳的礼棍逼退刺客,保全太后的。”
江抱荷听得耳热,追问道,
“那世子也喜欢读书写字吗?”
陈璟起身,礼貌地笑笑,
“我想更衣,就不陪江姑娘说话了”
小厮忙跟上陈璟。
“公子,怎么了?”
“为什么出来啊,您之前不是很想见这位江小姐的吗?”
陈璟面色不好看,烦躁道,
“我也不知道。”
“来之前我也很期待的,只是看见她,就觉得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她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小厮道,
“公子觉得,江小姐不好吗?”
陈璟背着手,低头看路上铺着的鹅卵石,
“不是不好,只是我觉得她的态度太奇怪了。”
“如果和我想象中的差一点便罢了,可是却是完全不一样,就连我爹口中,百般夸赞她气度过人,落落大方的那些优点,我也一点没感觉到。”
“我爹平日里不轻易夸人,能得我爹这么夸的肯定得是性情很好的后辈,可能是因为这个,我把她想的太好了,现在见了她,难免有些失望罢了。”
陈璟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江府的寒潭处。
小厮指着潭边的亭子,道,
“那儿也有不少年轻的公子小姐聚着,公子如果不想回去的话,在这儿和相熟的人聊聊天也好。”
陈璟点点头。
恰见相熟的人,陈璟便和人坐下来手谈一局。
旁边的人观棋乱语,一个劲儿地胡指。
江若弗远远地看向亭子,就见陈璟在亭子里和人下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愁容阵阵,不大开心的样子。
江若弗想上前,却又收回脚步。
如今她不是世子,陈璟根本不认识她。
江抱荷一路跟出来,
“什么更衣啊,要更衣怎么也要江府的小厮引路吧,陈公子这怎么像是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