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弗带着得体的浅笑,
“多谢挂心,只是若弗上回跳入寒潭,这风寒还没有全好,怕过了病气给丞相大人和夫人,不敢贸然登门。”
江伯启咬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若弗。
嬷嬷笑道,
“说起七小姐的病,老奴倒想起来,夫人还有东西让老奴转交。”
嬷嬷摆摆手,跟来的下人拿了几个精致的木盒。
“这里面是一些补药,七小姐千万要好好养病,好好吃药,切莫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关切之心。”
江若弗看过去,那盒子打开着,一眼就看见里面长而肥润的人参,还有一些灵芝等药材,
“多谢夫人的美意,还请嬷嬷转达若弗的谢意,待病情好转,一定亲自登门拜访道谢。”
嬷嬷闻言,笑得合不拢嘴,
“这就对了,夫人可是盼着您来呢,夫人与您这一见很是投缘,时时都惦记着您,若是您有什么不便和难处,夫人吩咐了,您尽管登门求助,这一次您舍身救了公子,是丞相府的恩人,更何况您又曾经还马于大人,可见您和丞相府是有善缘的。”
江伯启闻言眸光又是一亮。
但江若弗这回在他抢话之前回答了,她平静道,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份厚爱实在是抬举若弗了,若弗万万不敢攀缘。”
嬷嬷听了这识大体的话,心里越发喜欢江若弗。
她作为夫人的奶娘,看着夫人长大,也看着陈璟长大,丞相府上下对她也一向恭敬有加,亦是胡氏的心腹,对于这次送礼,嬷嬷很是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是替公子看上了这位江姑娘呢。
更何况,公子的态度那也是明晃晃在桌面上摆着的。
她这回来就是再探看探看,替夫人和公子摸个准。
现在一看,虽然这江大人不像是善类,但江姑娘却是实实在在的荣辱不惊,是个落落大方的姑娘。
而且舍身救人,有情有义,
大义还马,也是目光长远,不拘小利。
若是嫁进丞相府,这样的姑娘,必定能齐家。
而江伯启也不是傻的,丞相府这样对江若弗示好,他不可能只当做过眼云烟,
他深知没有利益和需求,又不曾有深厚情谊的情况下,丞相府这么频频给江若弗做脸撑架子是什么意思。
而且嬷嬷话中提到陈公子时的促狭之意尤为明显。
如果江伯启这都看不出来丞相府是什么意思,那这么多年白混了。
江伯启愈发觉得不真实,甚至想到了这一层也不敢妄自下定论。
明明以为要大祸临头,却没想到这个七女儿竟然将祸事变为福事。
他都不敢随意妄想把自家的嫡女嫁给丞相府的独子。
这个七女儿却能让丞相府为她出头,替她思虑周全。
丞相府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江伯启看着江若弗送走丞相府的嬷嬷。
都有些飘飘然。
他家中,或许马上就会出一个丞相的儿媳。
如此一来,他会和丞相做亲家。
江伯启这么想着,都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真的。
江若弗折返回来,低声道,
“父亲。”
江伯启心情和悦,对江若弗说话的语气都格外和蔼,
“近来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都和为父说,爹能做到的一定给你办到。”
江若弗叹了一口气,低着头,似有些委屈道,
“没有旁的,只是看了这些衣裳首饰,更想起那一柄紫玉簪子,四姐迄今还没有还给我。可惜这么多簪子里,我独独喜欢那一支。”
江伯启拍了拍江若弗的肩膀,
“没关系,为父一定让你四姐把簪子拿回来。”
这副画面落在不知道的人眼中,恐怕只以为父慈子孝。
江若弗瞳仁黝黑,只是带上几分浅薄的笑意,
“不过四姐当初去哪都要戴着那簪子,想必是十分喜欢那簪子,她一时不愿意归还也是人之常情,但这簪子不在女儿手里,就怕万一哪日丞相夫人问起来,女儿无话可说,倒叫夫人误会我们姐妹不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