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宋淮此刻看见芙蕖就想到那个一向被誉为清莲出世化人的陈王世子温孤齐,心烦地一把将那盘糕点打翻在地,
“吃个屁,是宴会上没有席面还是这端王府缺你这么一个厨子!”
糕点咕噜噜地滚落在地,妾室眸中点泪,
“世子爷莫非是厌了唤琴?”
“上次世子爷在百聚楼尝过百聚楼的芙蕖糕,还特地打赏了那做芙蕖糕的厨子,气身自那之后就记下了前几日特地寻了那个做芙蕖糕的厨子来教,好不容易学会了做这糕点,只是没有想到,世子爷已经厌了唤琴,连同唤琴做的芙蕖糕也不愿意吃了,但唤琴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唤琴只是想让世子爷开心些而已。”
唤琴眸中带泪,下睫毛被打湿,楚楚可怜地沾在眼下。
宋淮气仍旧未消,可看见自己一向宠爱的妾室梨花带雨,他的气已消了七分。
唤琴见宋淮没有回答,沉默哭着亲手去捡起那糕点放回盘子里,再把那碟子芙蕖糕交给下人。
“既然世子爷已经不愿意见到妾身,妾身也不能在这儿碍眼,搅扰世子爷了,妾身告退。”
唤琴楚楚可怜地站起身来,却被宋淮一把拉住,唤琴摔进宋淮怀中。
唤琴含着泪光,不敢相信道,
“世子爷没生妾身的气?”
宋淮的面色仍旧好不到哪里去,但也没有阴沉着,而是道,
“这不关你的事。”
“实在是今日陈王世子欺人太甚,我气急了,才对你发怒。”
唤琴追问道,
“陈王世子?”
“爷今天和陈王世子起了冲突?”
宋淮点头,愤愤道,
“温孤齐与我都是世子,甚至于他是外姓世子,我才是大昭的正统世子,太后对他一向是亲昵,可是对我也不少赏识,这一代的王孙之中有哪一个是太后在生辰宴上,连送了三次赏赐,连下三道懿旨的?温孤齐都没有此殊荣吧。”
“可是他却在我面前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做什么他都要来掺和,在宴会上,不过是与江家那一女儿多说了几句话。他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下我的面子,用父亲来威胁我。”
“还提到父亲被禁足的事情。”
唤琴眸子微眯,追问道,
“江家的女儿?”
宋淮不觉唤琴异常,从善如流地继续道,
“说起这个,爷更是来气。”
“之前你怎么不告诉爷,江家最漂亮的不是嫡女?”
“现如今江家那个姑娘在花朝宴上也用背德这种话来压着爷,说爷已经对江抱荷下聘,再对她有任何企图就是薄情寡义的小人,还拿戏文来讽刺爷不懂规矩。”
唤琴眸色更深,言语却诱导着宋淮说下去,
“那都是没眼色的小家子气的人,世子爷何必与她计较?”
宋淮道,
“虽然说江家那女儿是个没眼色的,不过生的是真漂亮,爷见过了这么多生得美的女人,她却是能在其中首屈一指。”
“江抱荷与她比起来,就像不是一个爹生的一般。”
“早知就不这么急着给江抱荷下聘,当初也是听了你的话才这么急急地去江家下聘。”
宋淮略有些不满道,
“现如今若再想谋内史的第二个女儿可就难上加难了。”
唤琴忙安抚道,
“爷说的这是什么话?”
“这生得美的女子到处都有,就算是她生的比旁人都美,这等不识情趣的,纵使是弄回了府里来,恐怕往后也只能惹世子您生气,倒不如看一眼就过了,以后您飞黄腾达了,在这世上要什么女人没有?”
“可是江抱荷却不一样,她是内史嫡女,当初您说在百聚楼中,那女子口口声声说出您一直隐藏的秘密,普通的女子怎么可能知道这种新密的事情,只可能是内史想方设法查到的,您看现在太后娘娘不是极其倚重新内史吗?”
“江内史若想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常陪在太后娘娘身边,但是江内史家中有这么多的女儿,不可能每个女儿都知道,顶多允许嫡女在旁边听着,也让嫡女知道些辛秘把柄好傍身,这么说下来,当初在百聚楼当众说出您向太后举报私兵的人,可不就定然是江家嫡女了?江家嫡女又只有一个。”
“必定是江抱荷无疑”
“而王爷那边拖的越久,只怕对您的疑心就会越重,所以您得赶紧将江家的嫡女娶进门来,也防止江抱荷再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让别的人再知道这件事情。”
“王爷知道了当初只是您和心上人的小打小闹,让心上人一时之间口无遮拦地胡说八道,对您的疑虑和怀疑也就自然放下大半,如此这般,才能够保住您和王爷之间的父子之情,不至于让嫡次子趁机上位。”
“这么说来,您再想想看,是江家另一个美人女儿重要,还是江家嫡女重要?”
宋淮被唤琴引导着,毫无怀疑地点头,深以为然,心中的不满与怒火也消了大半,
“幸好有你在身边,否则爷还真有可能在这一步上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