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见二人都没有评价,径直走了,跟着用自己的筷子分了小片尝了,可是只是略尝,面色就变得很难看,她抬眸看了一眼江若弗,低声提醒道,
“不要太过骄矜自满了。”
江若弗不解,她自己拿了一块尝了一小口,就差点没把它吐出来。
这味道又辛又辣,粗砾得仿佛要刮喉咙一般。
这显然不是她的芙蓉糕。
而江桑和辜詹谦在吃过她的芙蓉糕之后都连连喝水。
这芙蓉糕真的堪比当初杜嬷嬷的见面礼。
江若弗虽想辩解,可杜嬷嬷的话无疑已经盖棺定论了,而且如今三人都在检查评分别人的芙蓉糕,她不应该出声打扰。
还是评价完再解释吧。
忽然,江桑猛地咳嗽起来,连同辜詹谦都忽然定在原地,面色涨红。
江桑很快咳出了一滩血来,周围人惊惧不已,江舒云见状冲上前去,急道,
“哥哥!”
而江兰潜看见江桑再吃过自己的芙蓉糕之后吐血,手足无措,大惊失色。
江桑被江舒云扶住,江舒云低头却发现江桑吐出来的血里,竟然有一根针!
江舒云拾起那根针,质问道,
“这糕点里怎么会有针!”
江若弗闻言侧目而视,眼睛微眯,看向江兰潜,而江兰潜慌乱不已,
“这针……不可能,这糕点里怎么可能会有针呢?”
“不,不会的,这糕点里不会有针的,杜先生,您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蓄意谋害先生之心。”
杜嬷嬷给江桑把脉,面色沉重,
“把江先生扶回去,速请大夫诊治,似乎是引旧疾复发,江先生的脉搏跳得很乱,有血不归经之势,需要赶紧施针镇压,否则稍晚可能气血逆行,到时候不堪设想。”
下人从外面进来,赶紧扶起江桑,江舒云跟着追出去了。
而辜詹谦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竟也咳出略微血渍,幸好那针被咳了出来,血渍只是划破嘴角所致,未曾划破喉咙。
杜嬷嬷将两根针接过,放在江兰潜的桌面上,
“两根针,这就证明不是巧合,江兰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是你记恨于我,怨我在内史府时没有给你机会,令你错失良机,怨我送芙蓉糕为见面礼,令你误食此糕而恶心不止,还是怨我上次当众批评你心思不定,让你失了脸面?”
江兰潜忙摆手,慌乱地辩解道,
“先生,我没有,我没有记恨先生!”
杜嬷嬷却面色更冷,
“原以为虽然你素喜一些歪门邪道,但终究是江氏的女儿,不至于心术有诡,现在看来倒并非如此。”
”你可知道,江先生是江氏大宗的独子,倘若因为吃了你的糕点而旧疾互发引发你根本无法承担的后果,你要怎么向江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如何向整个江氏交代!”
众人四散开来,不敢接近江兰潜,
“不知道桑哥哥有没有事!刚刚桑哥哥都吐血了!”
“江兰潜当真是黑了心,竟然报复先生,现如今误伤了桑哥哥,桑哥哥大病初愈,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要是桑哥哥就这样……”
“江兰潜,你狼心狗肺,生在江家,长在江家,竟然做出这种恶毒之事,若是桑哥哥因为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桑哥哥的病才刚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他可是大宗唯一的子嗣!江家未来的家主!”
“要真出了事,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当真是恶毒啊!”
“我居然和这种人同处一室,想想都觉得恶心!”
指责的声音不断,江兰潜彻底慌了神,倘若真的因为这盘糕点,而让江桑送命的话,那就遭了!她真的十条命都不够赔的,这可是族长和家主唯一的继承人!
江氏无后的罪名,就要冠在她头上了!
江兰潜急忙辩解道,
“这盘糕点不是我做的,是江若弗做的!”
杜嬷嬷斥责道,
“这糕点放在你的桌上,证据确凿,如今还狡辩如斯,江兰潜,恐怕我是教不了你了,往后我的女学课,你不必再上了!”
众人皆看向江若弗,而江若弗向着江兰潜的座位走来。
江兰潜揪住江若弗的衣袖,要她低头往下看那糕点,
“若弗,你看,你看,这是你的糕点,我今天早上拿错了,你仔细看看,这才是你的糕点,这不是我做的!”
江若弗推开江兰潜揪住她的手,江兰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噔噔往后推,差点撞在桌角上。
而众人却只去扶江若弗,
“若弗,你没事吧。”
“江兰潜,你说话就说话!打人做什么!”
“那糕点里有针,你还把若弗姐姐往糕点里按,你到底存了什么样歹毒的心思啊!”
“真是蛇蝎心肠!”
江若弗被人扶住,不至于因为甩开了江兰潜,用力过猛而倒下来。
江兰潜从地上爬起来,面色涨红,
“我知道了,江若弗!你根本就是有意的!”
”你故意把自己的糕点留在厨房里,引我去偷,平时你就算是用,也是用清晖苑的小厨房,怎么会用大厨房呢!”
“对,还有你!”
江燕被江兰潜恶狠狠地指着,江燕一脸茫然,
“我怎么了?”
江兰潜怒道,
“平日里你就上赶着巴结江若弗,昨天你一定是故意提起江若弗糕点做得好,让我起了心思要换江若弗的糕点,而江若弗就守株待兔,在糕点里放了针,要陷害于我!”
“你和江若弗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一定是江若弗支使你来引导我一步步走向江若弗的陷阱!”
江燕被莫名其妙地指责,委屈地辩解道,
“我是喜欢和若弗相处,但是若弗从未支使过我做这种事情,你不要含血喷人。”
江兰潜冷笑,
“哪个贼会说自己是贼!你的诡计被揭穿了,能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