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齐拔出那柄长剑,血喷涌而出,宋淮一下子掉落了下来,血污染红了半间屋子。
温孤齐半边脸都变成血色,淋漓的血液顺着玉面下滑,冷峻的轮廓更添几分杀伐决断的肃杀之意。
江若弗竟忍不住哭了出来。
温孤齐单手解开衣甲,脱下外衣包住了江若弗。
江若弗痛哭不止。
温孤齐紧紧抱着她,声音里是她极熟悉的温柔,并非方才所见杀人的冷峻煞神,
“没事了。”
“都没事了,他已经死了,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江若弗第一次见到温孤齐杀人时那幅冰冷的模样。
手拿着剑,竟毫不犹豫将人像物件一样钉在木墙上。
他的神情冷得仿佛未见过天日,骏黑如年轻野马的眼睛里只有冰冷的杀意,毫无人性感情可言。
她和他是极熟悉的人,却也未曾见过他这肃杀无情的一面。
温孤齐抱得越紧,她反而觉得越虚幻,越冰冷,越遥不可及。
她忍不住颤抖地问道,
“世子…宋淮究竟为什么要娶我四姐。”
“是不是也有世子你的手笔?”
温孤齐却没有回答,只是用外衣将她裹紧,抱出木屋。
连回到了江家,江若弗也只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眼角流下一行眼泪。
端王世子死在陈王世子剑下的消息在第二日传遍了整个长安。
朝臣们不少已经准备好折子要参一本。
本以为太后会大发雷霆,陈王世子此次如此嚣张行事一定会受到极重的处罚。
却没想到第二日他们迎来的竟然是拎着端王人头入大殿的温孤齐!
温孤齐的侍从将托盘布帘子掀开的那一瞬间,朝臣连连后退,惊慌失措。
温孤齐跪地高声道,
“已将犯上作乱,意图谋害之乱贼斩杀于市朝,其私兵尽数搜出,今日早晨逆贼端王召集私兵十万人夜破长安,而孙儿当时正枕戈待旦,一场厮杀之后终缴获匪首,献上以安上心。”
群臣动荡,质疑和惊恐声高入云。
不一会儿竟然马上就有人转而高声疾呼,
“世子英明!”
“世子绞杀乱贼,护我大昭江山,清除余孽,是盖世之功!”
“世子英明!”
群臣竟有不少人跪向温孤齐,高声道,
“世子英明!”
回声回荡于朝野,温孤齐独立于千万人之上,他眯了眯眸子,看向了托盘之上,那鲜血淋漓的端王的头颅。
而耳边“世子英明”的高呼仍经久不绝。
陈后浑浊的眸子看着跪拜向温孤齐道朝臣,慢慢地拨动着手里的佛珠。
——
“小姐,就吃点吧…”
小玉和鸣笙轮番劝着,江若弗却下不了筷子。
江若弗的样子像是走了神,一直看着别处,忽然道,
“鸣笙,你说世子是不是…”
鸣笙握住了江若弗的手,支开小玉道
“小玉姐姐,小姐许是想吃核桃酥了,你能去厨房拿点来吗?”
江若弗对着小玉点头,小玉连忙去了。
江若弗看向鸣笙,眼里失去往日神采,有些脆弱,像是不堪一击,苍白的唇瓣上下一动,
“你说,怎么就这么巧。“
“端王是反贼,世子既然知道,却任由江家与之结亲,倘若今日江抱荷嫁过去了,江家必定受牵连…”
鸣笙握紧她的手,
“小姐,你要相信,殿下无论做什么,一定都是为了您好。“
江怀隐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江若弗。
手里握着一纸赈灾策。
陈后把一本奏折扔到江伯启面前,
“这几日,参你的本子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江伯启不用拿起来,都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臣惶恐!”
陈后抬手,
“先别急着惶恐,你打开看看是什么再说。”
江伯启颤颤巍巍打开折子,眼睛缺瞪的越来越大,直到那折子从他手上滑脱,
“臣没有!”
“这都是污蔑,是诬告,是御史台冤枉臣啊!”
“您知道的,臣出身江家,满门忠烈,亦两袖清风,从未有贪墨一毫一厘,御史台怎能这般血口喷人,胡编乱造!”
江伯启连忙叩首,
“臣今日就算是撞死在这大殿上,也绝不受此污名!”
陈后静静地看着委屈激动的江伯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