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的伤,没事吧。”韩修撰一抬头看到了她额头上浅淡的疤痕,有些别扭的问道。
顾洹有些意外,但也察觉到了善意,笑着开口道:“多谢韩修撰关心,已经没事了。”
韩修撰撇撇嘴道:“本官不是关心你,只是怕状元郎任职不到半年便意外身亡,传出去不好听罢了。”
“大人说的在理。”顾洹浅笑,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倒是让韩修撰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多日舟车劳顿,应当很是辛苦,本官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着甩袖便要离开,脚步突然一顿,轻声道:“前些日子得了些补品,本官身子骨康健自是不需要的,只是你年纪尚幼,拿去补补身子也好,瘦的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晚辈谢过大人了。”顾洹憋笑道。转身准备进房间,却发现自己隔壁的那间原本落灰的房门已经被打扰干净了,想着应当是有新上任的官员,没再多想便打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房中多日不住人,本应该有些灰尘,但她一打开门,便见里面的物品一尘不染,像是刚有人打扫过一样。翰林院都是些读书人,日常生活比较清贫,而且宫中当差,又管的是些机密的事情,自是不可能带上家中的仆人的,院中守卫众多,洒扫的仆人却是很少,所以大多数事务都是官员亲力亲为的。
她想起刚刚不经意间看到的韩修撰袖脚的水渍与灰尘,心中有了暖意,浅笑着将带着的行李归置好。
房门被敲响,她抬头望去,见是韩修撰:“怎么了?”
“先前想着你回来可能累了,就让仆役打扫了一下你的房间,不过你放心,书桌还有那边的书架都没动过,只床上的那些东西都是院里统一换上的。”韩修撰刚刚回去后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只想着她回来舒坦些,却是忘了现在的孩子对自己的房间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
“没事,房中也没什么东西,只是现在我回来了,这些我自己来便好。”顾洹即表达了歉意,又知晓自己身份特殊,还是提醒了一下。
“知道了,我会跟他们说的,你好好休息。”见她没生气,韩修撰的心也放下了些,出去时还顺手给她带上了房门。
顾洹收拾好行李,又摊出了一张纸,将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串联起来,户部侍郎身亡、洛阳屯兵私着兵器、户部尚书失踪,她慢慢的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看着纸上涂涂抹抹的痕迹,顾洹着实是有些困了,强打着精神将有字迹的纸张烧成了灰烬,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床,一夜无梦。
顾洹从京城出发时正是酷暑时节,回来时却已经是中秋时节。
翌日一早,顾洹神清气爽的起了床,有阵子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韩修撰正在外面读书,见顾洹穿上了官服,有些困惑的问道:“怎么今日起的这么早,不再多睡会儿?”
“不了,陛下昨日吩咐过,让我今日上朝。”顾洹如实道来,看了眼天色有些歉意的开口道:“时间快到了,我得先走了。”
韩修撰大致也能猜到几分原因,此时心里却嫉恨全无,尽是对长江后浪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