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正是时候,今天得了两条鲥鱼,你不会是听到了消息特地过来吃鱼的吧?”
北冥恒之心情不错,北冥墨痕不知缘由,但是他不介意在别人开心时说些悦耳的话。
“老远就闻见了,今晚至少多用半碗饭!”
“哈哈哈,快坐吧,来人,上菜!”
北冥墨痕跟北冥恒之私下里坐在一起吃饭已经不是头一遭了,见他喝酒倒是头一回,毕竟北冥墨痕不喝酒,没人陪他。
“怎么,你也想尝尝?”北冥恒之见北冥墨痕盯着他看,便调笑了一把。
“不用了,大哥今天心情似乎很好?”
“恩,连你都看出来了?”
北冥墨痕腹诽,只要不瞎,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嘴上却说:“大哥贵为太子,平时大多威严,不怎么见你这样开心的模样。”
北冥恒之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开始吃菜,并没有回答北冥墨痕原因,北冥墨痕也不会去问,两人期间又谈了些不痛不痒的事,时不时哈哈大笑,可谓宾主尽欢。
“大哥,我这里有封信,还要麻烦你交给四哥。”
“好,那家伙有你记挂着他也是他的福气,也不知道他到没到,可别这信到了,他人还在半路上晃悠。”
“四哥出门也有些时日了,不至于吧?”
“难说,庆之的脾性你还不知道?八成是边玩边走,现在指不定在哪儿玩呢!”
“……”
冤枉啊,北冥庆之这回真的是被冤枉了,他已经很努力地在赶路了!
“唉,咱俩认识都这么多天了,我连你叫什么都还不知道,这也太……”北冥庆之牵着马走在后面,灰布衣裳背着包袱走在前面,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哎,你怎么不走了?”
“歇一会儿。”
灰布衣裳放下包袱和那裹着布条的不明物体,掏出馒头开始吃。北冥庆之松开缰绳,从马背上拿了吃食后也坐了下来。
“你那馒头好吃吗?”北冥庆之闲得无聊没话找话,“看你两口一个,吃得那么香,我拿肉饼跟你换一个吧?”
灰布衣裳拿了个没动过的馒头,十分爽快的递过来,同时拿走了北冥庆之手里的大肉饼,张开大嘴开始吃。北冥庆之张嘴咬了一口馒头,嚼吧嚼吧,好像有点甜,再咬一口,还是那味道,没啥好吃的。
“也不怎么样嘛,你天天吃这个,不腻吗?”
“没钱,馒头便宜。”
没错,就是这样简单粗暴的答案,每每遇到这样的回答,北冥庆之都像是吞了石头一样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没关系,我有钱啊”这种话饶是神经大条的北冥庆之也说不出口,不然的话,马早就买了,他俩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到边城。
北冥庆之不是没想过自己一个人先走,奈何啊,一步错步步错,要先走当初就走了,就是因为一时没好意思丢下兄弟,之后又怎么干得出来?算了算了,慢慢来吧,迟早会到的。
小鱼,耐心等着哦……
“也不知道离下个镇子还有多远,今晚不会又要睡野地里吧?”北冥庆之实在是被蚊子咬怕了。
两人吃饱喝足又开始赶路,趁着天还亮着,能走多远走多远吧,不过,看着前面那重峦叠嶂,别说今晚,怕是明晚都还得睡野地里啊!
北冥庆之走累了,爬上马背慢悠悠的跟在麻布衣裳后面,也不知道那人的两脚是什么东西做的,从早到晚,就没看他的速度变过,都不会痛吗?
大概又走出去七八里地,天黑了。
“不走啦?”
“恩。”
灰布衣裳找了棵树,几脚把树下的杂草踩踩平,包袱垫在屁股下面,那东西抱在怀里,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北冥庆之已经习惯了那家伙的随性,他先找了块顺眼的茅草地,然后把厚厚的茅草弄倒,又挥着长剑从旁边砍过来不少,做了个舒服的茅草垫子。马背上有他买来的大块布巾,叠几叠可以当毯子盖。
“啊哈哈,睡觉了!”
灰布衣裳抬眼看了看北冥庆之,余光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松林,复又不着痕迹的闭上了。
北冥庆之是被冻醒的,冰凉的雨砸在脸上,再加上山间半夜里的温度实在不高,这一觉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幸好雨才刚开始下。
马没拴,很乖巧的卧在不远处休息,灰布衣裳还是入睡前的样子,也不知他醒没醒。北冥庆之几下将身上的大布巾子揉成一团,塞进了马背上的口袋里,又将懒洋洋的马儿拉到树下,此时雨已经不小了。
“噼啪”一声响紧跟着几乎照亮整个天地的闪电而来,惊得马儿一个激灵,雨越下越大了。
树虽大,到底不像真的房屋一样可以遮风避雨,树冠看着茂盛,却总是有漏雨的地方,只有树根下最是干燥。北冥庆之一步一步躲着雨,最后挪到了灰布衣裳旁边。不确定那人醒没醒,北冥庆之也不好开口打扰,只能挨着他坐下,这鬼天气,好像有点冷。
北冥庆之没坐一会儿又困了,眼皮耷拉着,很快又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