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火钳不怎么好用啊……”

李暮瑶将水舀好，盖上锅盖，北冥墨痕还在摆弄火钳，灶膛里的火已经快要熄灭了。

“唉，还是你来吧，等我的话，咱俩怕是太阳出来了也洗不上热水澡！”

北冥墨痕叹息着让了位置，李暮瑶当仁不让，拿起火钳开始补救。微弱的火光渐渐又明亮起来，李暮瑶看着自己第一次进厨房的成果，因自己没在北冥墨痕面前丢脸而暗自高兴着。一个时辰前还在伤心落泪，情绪低落得只想得到人生阴暗面的小小少年，此时此刻，满脸都是自信的笑容。

脸被人刮了一下，李暮瑶回望北冥墨痕，用眼神示意，北冥墨痕便竖起手指给他看，黑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到脸上的，八成是飞起来的柴草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殿下，水开了。”

北冥墨痕小心的揭开锅盖，果然，满锅的水“咕嘟咕嘟”翻滚着，蒸腾的热气熏了他一脸。

“哎呀，第一次烧水，都舍不得用它了……”北冥墨痕半真半假开着玩笑，转身出去叫守门的太监进来帮忙提水。

“一起洗吗？”

“不不……殿下您先洗，我出去等……”

“别急着走，给我擦完背再说。”

“哦，好……是。”

李暮瑶红着脸，蹲在浴桶旁拿着毛巾给北冥墨痕擦着后背，又暗暗想着都一起睡过那么久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北冥墨痕闭着眼睛泡在水里，静静地享受着被热气环绕的舒适感，每个毛孔都放松下来，慢慢张开，之前的不快，一点一点顺着气流输出体外。

洗完澡，李暮瑶又服侍北冥墨痕穿上内衫，给他擦了头发，这才把自己也泡进热水里。氤氲的水汽带走了一天的疲惫，李暮瑶把毛巾用热水浸湿，盖在自己肿胀的双眼上，枕着浴桶边缘，渐渐失去了意识。

敷在眼睛上的毛巾被拿开的瞬间李暮瑶便惊醒了，北冥墨痕散着半干的头发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笑着看他：“我还在想能不能抱得动你。”

“我睡着了……”

“起来吧，水都凉了。”

话是这么说，北冥墨痕却不出去，李暮瑶不好直说，只能继续泡在还带着一点余温的水里，憋得满脸通红。

“哈哈哈……快起来吧。”北冥墨痕玩够了，撩着头发出去了，留下李暮瑶在浴室里拿着干毛巾恨恨的擦着身体。

“来，我也给你擦擦。”

北冥墨痕笨手笨脚的，扯断李暮瑶好几根头发，最后李暮瑶忍不住痛呼出声，北冥墨痕才放弃献殷勤：“还是你自己擦吧。”说着，北冥墨痕想到什么似的，下床走到墙边的小柜子旁蹲下，打开一个抽屉翻了翻，挠挠头，又打开了另一个。

“殿下，您在找什么？”

“没什么，你忙你的。”北冥墨痕头都没回，继续在那边翻箱倒柜，李暮瑶带着疑惑的眼神，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盯着北冥墨痕，莫名其妙。

“找到了！原来在这儿啊！”

北冥墨痕拿着一个绘着青花的小瓷瓶爬回床上，李暮瑶好奇的凑过来看：“这是什么呀？”

“药。”北冥墨痕把李暮瑶受伤的小腿从被子里掏出来，卷起他的裤子查看。

“殿下……”

“别动，我看看。”北冥墨痕盯着李暮瑶青紫的小腿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认真道：“今天是我不对，不该冲你发火，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没……没关系的，我……嗨……真的没事……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疼，我就是皮肤比较白，随随便便碰一下就很严重似的，其实根本没什么……”

李暮瑶也不知怎么了，噼里啪啦，语无伦次的说了一通，北冥墨痕拔开塞子，用手指挖了一点药膏抹在李暮瑶腿上，小心的按揉起来。带着一点黄色的透明药膏味道有些刺鼻，但是谁都没提，任凭药膏一点点融化，覆盖在青紫的皮肤上。

“疼不疼？”

“有一点，还好。”

“疼就说，我轻点。”

“恩，不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