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罗氏去了祠堂,铺了张蒲团,跪在了沈逸坤旁边。
吓得沈逸坤浑身打摆,惶恐不安的询问道,“祖母,你也被爹爹罚了吗?”
出了这档子事情,沈逸坤被罚在祠堂跪上五天。
如今,连祖母都来跪着了!
“是我自己来跪着的,”沈罗氏回答道。
闻言,沈逸坤更是疑惑不解。
哪有自己主动来跪祠堂的道理啊,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祠堂又阴又冷,即便是膝盖下面垫着蒲团,多跪一会儿仍旧会膝盖发肿,他这么年轻都扛不住,更不要说祖母这么大年纪了。
“祖母你还是不要闹了,赶紧去找我爹爹为我求情吧,我不想跪五天,我会死的。”沈逸坤愁眉苦脸道。
话音刚落,就被沈罗氏捂住了嘴巴,“当着老祖宗的面,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的。”
顿了顿又告诉沈逸坤,“祖母过来跪着,就是来替你求情啊,你爹爹这次气得厉害,还特意拉下面子去和沈桑榆道歉,若是我直接去求情,只会适得其反,所以,祖母陪你跪着,什么时候你起来了,我就起来。”
沈海川狠得下心去惩罚自己的儿子,难道也敢狠下心去惩罚自己的老母亲?
还讲不讲孝道了!
沈罗氏就是要抓住这一点,逼得沈海川开口,绕过她的宝贝金孙。
另外,也可以借这件事情来表表歉意,她一个老夫人,都已经去祠堂跪着和列祖列宗忏悔了,难不成沈桑榆一个做晚辈的,还敢呕着?
听完这番话,沈逸坤顿时眼中迸射出惊喜的光芒。
“还是祖母厉害,这样一来我今晚就能离开祠堂了,太好了祖母,我膝盖都疼死了。”沈逸坤立马道。
沈罗氏心疼的摸了摸沈逸坤的脸颊,“可怜我的金孙了,等出去祠堂,我叫人拿药酒给你擦擦,不要留下什么毛病才是。”
说着话,又交代旁边的康妈妈,“接下来就到你表现的时候了,康妈妈,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康妈妈跟在沈罗氏身边几十年,摸得清清楚楚。
立马颔首道,“老夫人放心,我这就去请侯爷过来。”
说完,便风风火火的奔去了沈海川的院子。
腾海阁内,沈桑榆正站在桌前,等着那张房契。
她只让大夫把了脉,连大夫打算要开什么药方子都没听,全交给秀儿,自己急匆匆来找沈海川。
沈桑榆要那张房契,现在就要!
“我回来的匆忙,东西都在箱子里搁着,还没有收拾出来,你等等,应该快找到了。”沈海川说道。
沈桑榆颔首,并不言语,静静的站着等。
橘黄色的烛光笼在她身上,像是夕阳编织的薄纱,耳廓逆着光,可以清晰瞧见细小的绒毛。
沈海川好像头回打量自己这个姑娘,盯着看了半晌,才感叹道,“你的眼睛,很像她。”
她,说的是自己的原配夫人,沈桑榆的亲娘,当年那个为了爱情丢了性命的穗蓉夫人。
沈桑榆立马垂下了羽睫,挡住眸光,任凭大片阴影打在脸上,“希望只是眼睛像,而不是眼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