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坤此话一出,院子里头骤然死寂一片。
上千两银子,就买了这么点胭脂水粉?
而且还是送给沈桑榆的!
沈知雨脸色骤然阴沉下来,黑得几乎能拧出墨汁来,冷冽道,“你好端端的给沈桑榆送什么胭脂水粉?”
“就……就……二姐如今不是快要成亲了吗,嫁的又是高庭钦,日后必定风光无比,我想着总要巴结一下,以后能帮上我的时候,她也会念着旧情帮我啊。”沈逸坤说道。
闻言,沈知雨如同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夸张的笑了好几声,这才死死的瞪向沈逸坤,“你脑子是进水了差不多,沈桑榆会帮你?她那样的贱人,眼中只有自己,若是遇到了麻烦,恐怕早就筑起了围墙把你拦在外头,又怎么可能帮你!”
“不可能的,”沈逸坤摇头,满脸的笃定,“之前二姐说过,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她一定会帮我的。”
顿了顿,又看向沈知雨,“就算是她不帮我,如今她也是郡主了,我面上表现得亲密一些,走到外头去也能多风光一点啊。”
郡主的亲弟弟,谁敢招惹?
沈逸坤说完,便赶紧抢回了自己买的胭脂水粉,转身要回屋子去。
才走两步,就被沈知雨给拽住。
沈知雨气急败坏,狠狠的将那些胭脂水粉扔在了地上。
甜白釉的瓷瓶应声碎裂,里头的上好香粉散落满地。
“大姐,你这是做什么啊?”沈逸坤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沈知雨冷笑一声,“好一个血缘关系,好一个打断骨头连着筋,合着我就是外人呗,这样明着讽刺我,当我是傻子,听不出来吗?”
沈逸坤脸色骤变,带着几分闪躲,“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和二姐……”
说到这里,沈逸坤陡然说不下去。
“自己也找不到话来圆是吗?”沈知雨精致的脸上越发狰狞扭曲,“想巴结沈桑榆来自保?做梦吧你!”
扔下这句话,沈知雨便踏着地上的胭脂水粉,气呼呼的离开了。
留下沈逸坤蹲下身子去,一点点的将地上的残渣捡起来。
他的脑袋垂得太低,并没有人看见,那一抹嘴角淡淡的笑意。
很好,鱼儿已经开始上钩了。
……
傍晚时分,沈逸坤又捧着一盒全新的胭脂去了映月阁。
他特意挑着用膳的时间去,好叫伯侯府里的丫鬟家丁都看见。
如此用心,自然被沈知雨知道了。
前脚刚回院子,后脚沈知雨便杀了过来。
进了屋子,便劈头盖脸一顿骂,“沈逸坤你什么意思,如今你是记恨我断了你的命根子,所以你想找沈桑榆帮忙算计我是不是?”
沈逸坤惶恐不安的摇头,“大姐你怎么这么想,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单纯的想和二姐套套近乎而已。”
“单纯套近乎?”沈知雨冷哼,“得了吧,你套近乎想干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如今不过是觉得沈桑榆权势比我大,所以想找沈桑榆找我麻烦呗。”
说罢,沈知雨便端起了桌上的茶水,狠狠的泼向沈逸坤。
滚烫的茶水尽数落在了沈逸坤的脸上,烫得他尖叫一声,没控制住下头,顿时屋子里弥漫开一股浓郁的尿骚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