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在六月的中上旬,阳光正好,河边的垂柳随着轻风徐徐摆动着,河堤岸边铺着一条石子路,一阵“哒哒”的声音传来,在南面的路上,三辆马车顶着太阳慢慢而来。
第一辆两匹马并驾齐驱,拉动着一面精美秀丽的车厢而来,拉动着若是让识马的人看了定然大呼可惜,这两匹马体形壮健,皮『毛』油亮,定然是百中挑一的好马,用来拉车实在太可惜了。
车厢前面坐着一个老者,正拿着一节皮鞭赶着马车,这老者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留着一把胡子,身形壮硕,六尺来高,太阳『穴』高高鼓起,双手宽大,一看就是练外家功夫的好手,不知怎么竟会做了一个车夫。
第二辆、第三辆马车虽然没有第一辆精美,马匹也没有第一辆精良,却也是难得一见,两个模样俊美的童子分别驾着一辆,跟着第一辆慢慢行走。
“哗啦”一声,忽然从河堤下面跳出两个人来,正落在那三辆马车的前方,顿时把第一辆的两匹马吓了一跳,鸣叫着抬起前蹄来,眼看着就要翻车,那老者面『色』不变,轻喝一声,向前一跃,双腿猛然压在两匹马的马背上,那两匹马的起势登时被压了下去,稳稳地落在地上。
这老人目光炯炯,眼神扫了过去,却见是两个少年人,都是十五岁左右的样子,一个背着用黑布裹起来的东西,另一个光着两条胳膊,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可是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看样子是两个叫花子,这老者原本警戒的心慢慢放松下去,又跳回原处,道:“两位公子是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两人自然就是祝清生和梅十难了,昨晚为了逃避那些捕快的围堵,一路上拼命的划,接连划了一晚上,直到空放明,见后面的捕快不再追来,一口气才松了下去,再也坚持不了,倒在船舱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期间这艘船就这样漂啊漂,就一直漂到了这里的河堤旁,两人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尤其是梅十难,昨晚臂环又被激发了一次,耗去了他体内的不少血气精气,若不是祝清生往他脸上浇了几捧凉水,恐怕还睡着呢。
两人醒来一看,这里谁也不认识,谁也没有来过,祝清生只得扶着梅十难,从下面跳了上来,恰好遇见这对面而来的三辆马车。
祝清生见吓到了这辆马车,险些出了祸事,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子不是故意的,我们、我们是从武宁县城来的,要去九江城找我们师父。”
这句话的不假,他们确实从武宁县城出来,去九江城找祝清生的师父司马元及,只是中间省略了一段而已,这也是祝清生明白人心险恶,不能对陌生人随便讲话。
那老者见这两个少年虽然出场奇怪,但一个武功平平,一个虚弱无力,绝不是什么歹徒,就算是,以他的修为,也奈何不了他,便也放下心去,扬鞭指着北方道:“九江城向北两百余里就到了,两位公子慢慢走,幸会了,我们就此别过。”
“哈哈哈哈,荣伯,我做好了,你看看。”一阵轻灵欢快的笑声忽然从车厢里传了出来,笑声清脆稚嫩,似是个女孩,车帘一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钻出头来,扬了扬手中的一块木头。
这少女眼睛清澈通透,充满着晶莹的灵气,肌肤白嫩无暇,苹果脸上『荡』漾着开心愉悦的笑容,微笑间无不透着少女的纯真和朝气。她看见远处站着两个少年,丝毫没有感到害怕,朝他们笑了一下,便又看向了这老者。
这被称为“荣伯”的老者似是对这少女极为尊敬,目光低着,看了眼少女手里的凹凸不平的木块,拼装成莫名的形状,温声道:“姐不愧聪明,这么快就做好了。”
少女甜甜地一笑:“荣伯,看我再做一个别的给你看看。”便又回到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