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大明,路边的花儿都沾满了露珠,祝清生拄着一根长木杖一瘸一拐的走着,看着前面缓缓而行的花弄,心中满是奇怪与不解。
自从昨夜以后,花弄对他极少话,寡言少语,只是淡淡的几个字,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气愤,今早出去一趟,又采回来一味止血药草,还有一根坚硬细长的木杖,显然是为他代行,只是丢下草药后,便径自出去,显是让祝清生自己来换。
换过两次药草,祝清生吃过熊掌,又暗运真气,腿伤已好了大半,只是行动颇不利索,但比起昨算是好的太多,他想对花弄道谢,却见她一直不理会自己,只得做罢。
神农架实在是宽阔多变,两人一直向北行走,遇险则退,遇怪则让,倒也平安无事,只是却一直走不到尽头,视野所及,永远是无边无际的茂林碧草。
祝清生手中木杖向前一放,忽听“当”的一声,似是敲到了什么坚硬的钢铁之物,他大感好奇,弯腰拨开碧草,捡起一个青灰铜牌,中间写了一个豪迈雄劲的“雪”字,背面则是高峨巍然的山脉图案,这铜牌颜色崭新,上面只是蒙了露水和点点灰土,看来掉落这里不久。
花弄听他脚步停下,也转头来看,见祝清生手中的铜牌,皱眉道:“这是雪牙宗弟子的腰牌,人手一份,怎么掉在这里来了?”
这是自昨夜以来,花弄对他过最长的一句话,祝清生甚喜,想起那晚与廉闻台的交流,对花弄大略复述了一遍,最后道:“看来雪牙宗已经摆脱九玄幽蛇,来这神农架找药王芝了。”
花弄叹了口气,道:“咱们就两个人,可打不过雪牙宗的诸多好手,若是让他们寻到了药王芝,咱们也是无法可施。”
祝清生有心要和她多几句话,道:“虽然咱们去力薄,可咱们出去有望了,只要咱们顺着他们来时的路走下去,走出神农架定然不难。或者,咱们用用这个腰牌伪装一下,毕竟他们雪牙宗没在照神镜中见过我们,我们趁机倒倒乱也是可以的。”
花弄一笑,随即又忧道:“臭子,你这办法好是好,可咱们被识破机关怎么办,雪牙宗可不是其他四派,弟子个个高强的很。”
祝清生看着草痕,虽然雪牙宗人步伐迅捷高明,但还是能依稀看出脚印来,只要顺着这条脚印走下去,逃出神农架定然不难,或者跟在雪牙宗后面,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片刻之间,两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花弄踌躇不决,道:“臭子,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祝清生心想自己腿有伤,与雪牙宗交缠定然大大不利,可若是这么走了,什么也不会甘心,而且师父司马元及本来就是想潜入神农架,阻止雪牙宗取得药王芝,自己虽然修为不高,却也可探听虚实,了解一二。
他考虑片刻,道:“二姐,敌人来势不明,人数众多,咱们两人力薄,本应该退避三舍,起码找到我们师父,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可时间紧迫,雪牙宗已经先下手为强,咱们若是就此退了,雪牙宗取得药王芝,让汤练就血神邪功,咱们可就糟了。”言下之意已经明,他是决意要跟上了。
花弄明白他的意思,道:“只要你的腿伤不打紧,我也没什么意见,咱们正好见识见识雪牙宗的神功。”
祝清生大喜,只要花弄在他身边,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并跳下去,当下暗运真气,自觉伤势好了六七成,道:“只要二姐不嫌弃我,我自然跟随二姐左右。”
花弄脸色一红,也不答他话,辨看草痕泥土,顺着雪牙宗弟子留下来的痕迹走去。
祝清生跟在后面,但觉花弄在旁,自是无所畏惧。两人跟着残痕一路向林深处走去,地势越来越陡峭,两人渐转向上,走进一片灰木林,到处都是落叶枯枝,偶尔见一些黄褐色的岩石裸露在外,踩在枯枝上咯咯响动,不过幸好如此,将雪牙宗弟子的脚印也留了下来,两人粗略一数,大约有五六十人,颇感头疼。
两人爬上山坡,眼前陡然一亮,面前蓝白云,四周山峰环抱,一面清澈纯净的湖在四周山坡下方,纵横各有两百丈,湖面如镜,倒映出高景色,让人神清气爽,意摇神夺。
湖旁边已经有了不少黑袍人安营扎寨,十几顶白色高大的帐篷围在一起,中间高高竖着一个旗台,一面五彩斗大的“雪牙”两字迎风招展,气势甚是雄伟。
花弄见此哼道:“这些歪道邪魔,忒煞风景。”
祝清生却见到这些雪牙宗布局甚是高明,遥遥远离山坡,把住低谷入口,即防敌人趁高袭击,也可占领要道,是战是退皆可。每顶帐篷间相距有度,就算敌人放火来攻,短时间内也不会将其他帐篷引燃,布局之巧,非常人所能为。
祝清生心想,雪牙宗不愧是邪道第一大派,气势眼光远非其他四派可比,就凭在这人迹罕至的神农架里,还有心摆出这等帐篷,就不可让人觑。
花弄轻声道:“臭子,你看,是那晚的夏侯原,他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