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你等等我,别走得那么快,我伤势还没好呐。”
天色渐晚,庭院中红纸红布散了一地,仆从正在收拾,其中还有不少酒杯酒壶,茶杯壶盖,鱼肉的骨头,洒落的糕点,这一切都说明了宴席刚散,宾客尽走,这一场余老爷子的六十大寿也算完成。
至于那些土匪,早被荣伯制得服服帖帖,家丁赶过来也不敢反抗,尽数绑了送官府去了。
花弄走的飞快,似是在故意惩罚祝清生一样,每落开一段距离,便会怒气冲冲的喊道:“臭小子,你还不快点。”
祝清生叫苦不迭,他在饭后服用了一枚百花丹,果然灵妙无比,伤势好了几分,虽然如此,可依旧跟不上花弄,她走的飞快,忽东忽西,忽前忽后,像是在余府内转圈一样,祝清生刚想停下歇一会,便会被她连声催促,没办法,谁让自己和黎五花谈笑拥抱呢,虽然拥抱并不是自己主动的,可都让花弄看见了,有理也说不清。
祝清生跟着她到了后院,这里空荡荡,仆从都被派去打扫前院了,见到见面有个凉亭,花弄忽然一笑,一跃而起,落到凉亭上面,坐在滑溜溜的金瓦上面,笑道:“臭小子,今晚你表现的不错,要是你能上来,我就原谅你啦。”
放在往常,祝清生不费吹灰之力,比这个凉亭高两三倍的都能上去,只是现在手脚无力,真气不济,实在是上不去,他说道:“那二小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搬个梯子。”
“不行,你只能靠自己上来,不过白玉尺例外,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要是上不来,我就永远不原谅你了。”花弄掏出一包金黄松软的地瓜干,一边嚼着,一边笑着看向他。
这真是“亭上少女欺我伤无力,”祝清生无奈之下,想起平常人怎么上这个凉亭,也就是梯子、绳索和垫石头之类的,有点手艺的,踩高跷,撑杆子都能上,可不允许自己用别的东西,这可就难了。
祝清生看着她腰间的缚妖索,忽然有了主意,叹道:“二小姐,这凉亭我是上不去了,要不先在上面坐着,我去看看那位黎小姐走远了没有。”其实时至夜晚,黎五花早就走远了,他这么说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花弄一听勃然大怒,狠声道:“好啊,臭小子,你果然和她有一腿,我把你腿打断,看你怎么去。”缚妖索怒弹飞舞,当空化成两三丈长,向他迎面劈下。
就是现在,祝清生强忍着抽到掌心的疼痛,一把握住缚妖索,笑道:“二小姐,你用的力太小了,你看,都被我一下子抓住了。”
“臭小子,你以为我不敢用力是不是,今晚上我非把你打的走不了路。”花弄气愤之下,猛地抽回缚妖索,没想到祝清生一把抓住缚妖索,跟着悬空飞来,落在了凉亭上,花弄怒不可遏,一掌劈了下去,气道:“臭小子,你还敢上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祝清生轻轻躲开,从她手里拿出一根地瓜干,笑道:“二小姐,这可是你说的,我上来你就原谅我了,怎么还出拳动脚的。”
原来他是故意激怒自己,然后借着缚妖索上来,花弄想明白这一节,怒火消了大半,哼道:“你倒会耍小聪明,原谅你是原谅你了,不过我可没说要理你。”转过身去,抬头看着月亮,不再理他。
祝清生这一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坐在黄瓦上面喘着粗气,看向夜空,月亮这时已经升起,时近月末,格外的明亮圆润。
花弄看着叹了口气:“臭小子,你说月亮上面到底有没有嫦娥,她当年吞了不老药,抛弃了后羿,不知道后悔了没有。”说完静静无声,转头看去,祝清生正凝视着月亮沉默不语。
花弄看着他面色苍白,受了重伤还没有痊愈,不禁有些后悔和心疼,他重伤未好,自己不应该这么对待他的,她坐在祝清生旁边,轻声道:“臭小子,你生气了吗,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上来的。”
祝清生道:“二小姐,我没有生气,你看看这个月亮,有些不对劲。”
花弄抬头看去,道:“除了比以前明亮了一些,没什么区别啊。”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这个月亮比以前大了一些,也圆了一些,总感觉不对劲。”祝清生皱起了眉头。
月亮越升越高,经过浓厚的乌云,渐渐露出一角,如同蒙上了一层血红的丝绸,暗红而又妖异,月亮渐渐爬高,整个如同一面淋了一层鲜血的大鼓,将附近的夜空也染红了,看起来恐怖惊心。
祝清生和花弄看的惊疑不定,生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大灾难即将到来一样,花弄握紧祝清生的手,道:“臭小子,我听老人家说过,血月主气衰,和大难临头之意,你跟着你师父学风水,这个代表着什么意思?”
“我师父曾经说过,血月主至阴至怨之气,血月一旦出现,正气弱,邪气盛,为大祸大难之相,不是国君昏庸无道,荒淫无度,便是人间有大怨大恨之气,必须想办法让其化解。”祝清生看着颜色越来越鲜红的月亮,轻轻叹了口气。